他长长久久走下去。
在她眼里,陈铎是身披光环的强者,虽然谦逊,但他的优秀自然而然铸就了距离感,让人将他的少言寡语与不解风情解读为清隽矜贵,高不可攀。
他拒绝所有告白,将往后所有爱慕者都扼杀在了暗恋阶段。她也是暗恋者之一,看他拒绝别人,心中窃喜。可轮到自己,却不敢告白。
但终究他对她跟那些女人不一样,他们两家可不是简单的邻居交情。
有一次她问他为什么不谈恋爱。
他皱着眉想了想,说谈恋爱对他来说并非必需品,省掉的话,对学习工作都很有帮助。
她忍住笑说,我以为是你看不上她们。潜台词是,她们怎么可能配得上你。
他那时笑了笑,半点骄矜也无,淡淡地说:怎么可能,我不认为自己对别人有选择权。她们都是很好的人,怎么能用我的喜好去判定别人的价值。
好无趣的男人,可是她好爱。她爱他满身勋章,爱他能吸引所有目光,想要通过得到他,攀登到荣耀巅峰。
可一场意外打碎了她的梦,陈铎跌下神坛的过程,也是她幻灭的过程。他坐牢后,她出国读书,一次也没去看过他,甚至一度想就此遗忘。可后来交往两个男友,始终抹不去他的身影,反而越发想念他。
当她听到龚雪来说想要拉回陈铎时,她动了试一试的念头,正好自己做事业也需要陈铎,何乐而不为。
唯一没料到的是,再次出现他生活中的,不止自己,还有另一个女人。
她凭着女人敏锐的直觉,察觉出陈铎对庄小蝶那份非同寻常的关怀。
她可以原谅他一时的堕落与不思进取,却不能容忍他将爱情的初体验,拱手给一个那样的女人。
对,那样的女人,连她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她怎么可以输给一个穷酸的打工妹!
手心的小狮子被捏出汗,她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怒意,扯住狮子一拽,系在钥匙扣的绳索被扯断。
接着一扬手,小狮子呈抛物线,被扔进了路边泥泞的积水里。
回到陈铎的房子,仍然燥热难耐,衣服上的油渍让她极度难受,她有轻微洁癖和强迫症,完全容不得自己沾上一星半点的污点。
于是脱下衬衫,找了件陈铎的体恤衫套上。她笃定陈铎不会怪她,从前他一直对她很温柔,就算撒谎说小狮子丢了,她也有信心他会宽容以待。
刚缓过气来,有人敲门,她直觉是庄小蝶。果不其然,还真就是这厚脸皮女人。大概经常晚上来吧,跟老鼠一样很能钻空子。
詹佩玲看到她的一瞬就想好怎么对付她了。
她戴上最得心应手的温柔面具,拿出女主人的姿态,一心要好好“款待”她。
“找陈铎吗?他还没忙完,一会儿就回,进来等吧。”
庄小蝶笑了笑,她看出来有些勉强,不禁快意恩仇。
庄小蝶又将手中的塑料袋递到她眼前,“我就不进去了,也没什么事,就路过水果店,看到苹果,想着之前他挺照顾我,买一袋送给他。”
詹佩玲抬起手,却不是接过苹果,而是优雅将碎发抿到耳后,“你真是太客气了,他就是举手之劳,以后别破费,你打工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