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瞬天旋地转,一只手探入胸腔捏住心脏,令她几近窒息,酒也醒了大半。
是邹呈光。
庄可祺稳住心绪,大概只是酒精作祟,让她情绪波动过大。她定了定神,按下录音键,问:“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如今这个时代,想查一个人很简单。”
“你要干什么?”
“四年了,我总是想起你,听说你毕业,打过来慰问一下。好想听你吹长笛,跟你姐姐合奏一曲。”
她感到恶心,冷然道: “你要是再敢打来,我能让你再身败名裂一次。”
那头默然片刻,发出阴恻恻的笑声,“你越来越漂亮了。”接着挂了电话。
庄可祺捏着手机发怔 薛芝芝醉呼呼地问:“谁啊?”
她敷衍说了句打错了,这时绿灯亮起,薛芝芝拉着她就走。
就在她抬眸间,瞥见街对面有一抹熟悉身影。
那一抹幽魂似的阴影,拄着拐杖,虽看不清眉目,但她感受到他的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怎么可能是他!
她呼吸急促,呼出的气息充满酒精味,感觉是自己醉懵了。闭上眼摇摇头再睁开,人影已不见,这时她真怀疑自己醉到产生幻觉。
一夜过去,她醒来看手机,除了那串陌生号码,一切像场梦。
再点开录音,邹呈光的声音传出来,想一条毒蛇嘶嘶吐舌,缠绕她的肌肤骨骼,鸡皮疙瘩丛生。
果然是真的,但如果他要再敢骚扰她,她会借助网络力量声讨他。
目前而言,她还不想跟陈铎说,免得影响他的工作。再说距离遥远,他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赶回来。
如此过去两天,她没再接到邹呈光的骚扰电话。她也就顺理成章地认为,那晚真就是喝醉后的幻觉。
一周后,陈铎比预期提早一天回国,航班晚上十一点抵达。她关了店,回家跟爸妈吃完晚饭,收拾一下,就下楼去地下停车场开车。
她车子旁停着一辆福特猛禽,高大刚硬的越野,车身全黑,连窗玻璃都是黑的。
大概车主停车技术欠佳,车身几乎贴着她那小轿车的左侧,让她根本没法进入驾驶室。
她想了想,叫车主挪车太浪费时间,还得麻烦物管喊人,索性从右侧副驾驶钻进车里,爬到主驾驶位
系好安全带,启动引擎,开始倒车时,才刚退出半米,旁边那辆越野车启动了,跟她同时倒车。
倒车时轮胎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紧接着,“咔嚓”一声,两车撞到了一起,小轿车被挤得微微一晃。 她猛踩刹车,降下车窗,想跟车主理论。可越野车的车窗高出许多,又是副驾驶一侧,她根本看不清里面,只得推门下车查看。
小轿车左侧门已经装凹了一块,而越野车刮蹭出又长又深的划痕。
她走到越野车主驾驶位置,敲了敲车窗。车主并没有降下车窗,仍隐在黢黑的窗玻璃后。
她又敲了敲,车主还是不应,但后座的车门打开了。
庄可祺叹口气,说:“我赶着去机场接人,你留个电话,回头我们再谈修理和赔偿。”
还是没有人应,她抬步往后座走。就在越过车门,就在越过车门一瞬,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猛地从车内伸出,迅速抓住她,在她惊呼未落之际,将她拖上了车。
车门“砰”一声关上,接着是反锁车门的声音,十秒内一气呵成。
铁钳似的胳膊箍住她的脖颈,一点点收紧,她剧烈挣扎,试图抓住车门把手,却被那股蛮力拽回。
抬眼间看请眼前人,是邹呈光。
他沧桑了好多,两颊消瘦,颧骨突出,眼里是极致的癫狂。
邹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