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地?方走夜路,总会有一种在被跟踪的错觉。中途他回了一次头,并没有发现什么。
一条街走下来,没看?到药店,但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店门?口贴着售卖抑制剂的海报,于是他走了进去,在货架上找到自己常吃的那款。
“这里没有针剂吗?”到柜台时,他问?。
“针剂需要处方,只有在药店才能买哦。”
傅让夷点点头,视线飘到一旁热腾腾的关东煮。
十分钟后,他坐在便?利店落地?窗前,沉默地?吃了祝知希最爱吃的不健康食物,试图以此缓解自己不健康的分离焦虑。某个瞬间,他甚至从玻璃反光里恍惚看?到祝知希的脸,笑着,手托着下巴,冲他“啊”地?张嘴,要他喂萝卜。
吃完,他拍了张空的纸杯,发给了还在加班的祝知希,顺便?嘱咐他晚上回去路上要小心,然后拎着抑制剂回酒店。
回去的路上,那种隐隐的不安全感又一次冒头。Alpha骨子里有着天然的狩猎属性,因此对危险也更加敏锐。傅让夷在原地?站了片刻,没有回头,只默默听。
肃穆的寒风刮在耳侧。
他继续向前,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了酒店。吃过?药后,他坐到行李箱前,清点他已?经翻过?无数遍的东西,看?看?有没有自己遗漏的小贴纸、小便?签。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挑选出一小堆毛巾、小毯子之类的布制品,这完全是Alpha的本能。
他捧着这一堆东西,放在床上,和那套睡衣一起,扒几下,再推一推,堆出了一个迷你版本的“巢”。巢的正中心放着那只兔子玩偶。
完成后,傅让夷趴在床上,脸埋进“巢”里,深深地?嗅着祝知希的味道,寻求安慰。
好想咬兔子。
想叼着软软的后脖子欺负兔子。
那一晚,也不知道是不是抑制剂的副作用,他做了一晚上的梦,随便?挑出一些片段,都势必会引起兔子保护协会的公愤。
他坐起来,关掉闹钟,没戴眼镜,头发有些乱,懵着缓了一会儿,低头一看?,兔子的睡衣也弄脏了。
但进入工作环境的傅让夷依旧冷静、专注、专业,是最可靠的小傅老师,一点也不像个会做春梦的顶A。
“小傅,你怎么这么有干劲啊?闷头做事,三天干了别人一周的活儿啊。”
“是盼着能快点回去吧,哈哈。”
傅让夷只是笑,不说话。他已?经完全习惯被打趣了。只是心里还是隐隐担心,三天过?去了,祝知希给的倒计时变成了27天,但他总觉得不对。
本来他都做好了晚上加班的准备,谁知突然下雨,带的研究生都没忍住欢呼了,纷纷在朋友圈庆祝求雨成功他们往往都不会屏蔽傅让夷,都以为他不刷朋友圈。
王教授提议去喝大酒,这也是他们组的传统。下着雨,他们一大批人浩浩荡荡地?找了间小烧烤店,直接包了场。
傅让夷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喝酒,不喜欢和一大群人应酬,因此每次都在旁边吃饭,听他们聊天,但这次,他受信息素波动的影响,莫名有了饮酒欲,于是跟着一起喝了不少。
期间祝知希一直在加班,微信他打开了无数遍,都没有新消息。回到酒店房间,洗完澡,已?经十一点,他也接到了祝知希的电话。
“喂?我终于到家了,刚换了衣服,累死了……”
电话里,他的声?音听上去毛茸茸的。这的确是个很怪的描述,但却是傅让夷的第一反应。
他喝了酒,脑子有些钝,没有指出祝知希的纰漏。但祝知希自己意识到了。
“不对不对,说错了。”他飞快改正,“累长寿了。”
傅让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