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下贱”两个字,裴时砚阴沉着脸,抿着薄唇,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严气息。
屋内气氛降到冰点,竟是没人敢靠近王晴。
他冷冷盯着裴老太太,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语气中满是尖锐与嘲讽。
“妈,你这般厌恶她,到底是恨她亲生父亲害了我哥哥,还是怕她抢了你的儿子?”
裴老太太脸色又青又白,难看到了极点,像是被人戳中痛处,憋着一口气即将发怒。
千钧一发之际,叶蔓被佣人搀扶着赶了过来,柔声安慰:“阿姨,她长得那么漂亮,突然就走了,时砚肯定伤心极了,您可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当。”
裴老太太一见叶蔓,神色立刻柔和下来,怒气烟消云散,满是关怀她肚子里的孩子。
就在这一刻,裴时砚猛地识到,自己的母亲对待叶蔓和她的态度截然不同。
甚至连自己也是这样。
造成这一切的,与自己的默许以及对待她的言行息息相关。
想到这,他又是一阵心痛。
这些年她在这个家里,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叶蔓与裴老太太嘘寒问暖间,露出皓腕上的一只血色玉镯。
王晴的瞳孔倏地缩紧,不可置信地惊呼道:“大小姐六年前丢的镯子,怎么在你的手上?”
叶蔓紧张地迅速拉下衣袖遮掩,随即镇定地道:“别胡说,这镯子是我祖传的,跟苏念笙有什么关系?”
裴时砚见她心虚的模样,心中已经有了底,一把拽住她的手,眼中怒恨交加。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蔓登时红了眼,眼中噙泪,脸上写满了委屈。
“时砚,你怎么能因为一个助理的一面之词就怀疑我呢?”
王晴涨红了脸,急忙分辨:“小姐从前把这镯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之前还特地让国外的设计师在内环刻了一个‘笙’字,只有摘下镯子对着光才能看见。”
裴时砚眼中寒光乍现,示意手下的人,硬生生地将手镯从叶蔓手腕上拽下来。
叶蔓疼的眼泪珍珠一般落下,连连娇唤:“时砚,我疼……”
他沉着脸,并不理她。
手镯交到他手中,似有千钧重量。
他摩挲着镯子发愣,手微微颤抖,那么简单的动作,却半响没有抬手。
六年前,他刚接手裴氏集团,新能源项目就在他手里亏损了十二亿。
他苦闷不已,在公司顶楼花园喝闷酒。
突然身后电梯间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
她字字皆说在他心坎上,听着她的声音,烦躁的内心竟意外地平静下来。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那一夜,明月高悬,他很想走到电梯间看看那女子的长相。
"小姐需要帮忙吗?"他停在楼梯间这头。
只要推开门,他就能看见她。
"我在等电梯维修。"轻笑声惊飞了栖息在天台的鸽子,"况且深更半夜,裴总也不想传出什么桃色新闻吧?"
他猛然驻足。
晨间新闻里自己的八卦消息的报道正在发酵,狗仔队确实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
最终,他只打开门的一条缝,放下了一只血色的镯子。
"见面礼。"
很快,电梯恢复了运行,他始终面对着高楼大厦抽烟。
后来,他找遍整个公司也没找到那个戴血色镯子的女子。
直到叶蔓拿着镯子再次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