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词穷，气势一下子软了三分。

裴璟见她不回答，又往前踏了一步。

“祝老将军于我有恩，当初别院走水，是老将军救我于水火之中，伤了一条胳膊才救我出火海，就冲这一点，难道我不应该帮他？不应该帮你？”

这次换柳馥妗不知所措了。

她瞪着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外公，什么时候救过裴璟了？

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而且，当初裴璟主动找来说要合作的时候，外公不也是很惊讶吗？

若非当初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外公是绝对不会同意她铤而走险的。

“这件事情，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起来过？”

“我以为你记得。”

裴璟声音悠悠，眼神变化，似有几分哀怨。

柳馥妗只觉得那种如芒在身的感觉又来了，声音拔高。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记得？我从不记得和裴国公有什么私交，还请裴国公不要胡说，乱我清誉！”

她字字句句，慷慨激昂。

裴璟的眼神又变了。

这次是带着腾腾的杀气。

“好，好得很，柳馥妗，你当真是好样的！”

说罢，他直接甩袖往旁边走去。

柳馥妗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他这是突然发的什么疯。

唯有无尘，笑得脸都快抽在一起了。

他捂着肚子，看着裴璟的背影，眼底满是幸灾乐祸。

那样子就像是在说，哎呀呀，原来咱们无所不能的裴国公，竟然也有吃瘪的一天。

裴璟浑然未觉，走回宋如影身边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许冷意。

只是声音却又带着丝丝歉疚。

“抱歉，姨母，让你为我担忧了。”

宋如影毕生的心愿大概就只有找到姐姐的儿子，看着他安然无恙了。

这会儿愿望实现，她也像是整个人都卸了力气一样，又哭又笑。

伸手摸了一下裴璟的脸，眼底带着满满的温柔。

“难怪我之前就觉得你眼熟，只是之前你我相见，大多都是隔的比较远，隐约觉得你有故人之姿，却从未想过你竟然会是姐姐的儿子。”

“原来一晃眼，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啊。”

她看着裴璟，眼神飘忽，更像是在透过他看宋如烟。

裴璟由着她打量，温顺的样子让人有些不适应。

“姨母，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您和乔贵妃日后便不要回宫了，我会安排好一切，如何？”

他温声细语，难得多了几分耐心。

宋如影却慢慢收回了手，声音飘忽。

好半晌，终究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阿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我还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对贱人自食恶果，所以，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宋如影的回答，似乎早就在裴璟的意料之中。

所以他沉默片刻，却也只是叹息一声，并没有反驳。

“既然姨母已经有了打算，那我就不多劝您了，只是宫中凶险，还望姨母好生照顾好自己。”

说着，他微微一抬手，立时就有四道身影从天而降。

“这是青衣影卫，日后他们会跟着姨母，不会让人伤害到您。”

宋如影看着从天而降的四道身影，欲言又止。

好半晌，才犹豫着说道。

“我之前，似乎见过他们，阿璟，你……”

裴璟笑了，也不反驳。

“是，自打我认出姨母，便让他们贴身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