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想起昨夜种种恼羞成怒的恨不得杀人灭口?
叶霜不动声色地将面前被粘湿的桌布理了理,让沾了茶水的那一面被推到不易被察觉到另一侧。他清清嗓子,对床上之人开口问道:“醒了?”
江旭言好似明白叶霜问的是哪种“醒了”,他微微点头坐到了床沿,习惯性地缓缓整理起凌乱的里衣,垂眸道:“阿焰昨日举止出格,看上去也并无记忆。”
“他平日要是有这么大胆子,何至于道心不稳?”叶霜嗤笑一声摇摇头:“你平时跟墨焰相处,也半天憋不出两个字来?”
“我平日里话不多。”江旭言闻言抬起头看了叶霜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眸,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痛处,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有何不可?”
“你真的?难怪墨焰那么好的性子都能被逼到发疯……”叶霜气笑了,越发觉得墨焰是倒了血霉才摊上这么个夫君,他心里不舒服,语气也带着阴阳怪:“你话都憋在心里,墨焰怎么可能次次都揣摩得明白?他一猜错你就要赌气,脸色难看的跟欠钱不还似的。”
“我并非有意。”江旭言低下头,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像是在努力压抑情绪。
“罢了,不重要。”叶霜的语气带了点嘲讽的意味:“现下的问题在于如何解开心结,家主可有想法?”
江旭言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出声。
墨焰昨日的种种所为……江旭言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他不知自己该生气还是心疼,昨夜墨焰的样子极端而偏执,强迫他们的手段算得下作,他脑海中至今还留有滚烫莲子灌入下体的痛感。可墨焰又未曾真的伤害他们,想必是长久以来心中压抑,这才生出这许多的妄念。
“阿焰的心魔是在争执时激发的,想来是…”?江旭言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先找到他,待到安抚后再做打算。”
“如何安抚?胡乱承诺些做不到的事情,他的心魔日后还会反复,阿言你……”叶霜原本只是平静的说着,说到此处忽而意识到自己叫了什么,烫到舌尖般呸了两声:“我呸……江旭言,你准备怎么做?”
江旭言闻言,微微一怔,抬眼望向叶霜,后者却已别开视线,仿佛自己刚才的脱口而出只是个错觉。江旭言轻轻叹了口气,没去拆穿叶霜的窘迫:“我日后不会再阻碍你们二人。叶霜,莫要负他。”
“这话我原路奉还。”叶霜冷哼了一声,抱臂靠在桌案边。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室内只剩下雨滴敲打窗棂的声音。
两人一时无言,屋内的气氛渐渐变得凝滞起来。叶霜别过头,视线落在窗外摇曳的竹影上,又静了半晌,他忍不住开口:“我们醒了这许久也不见焰儿踪影,他怕是恢复了记忆才会这么躲着不肯见人。”
江旭言眸色幽深,片刻后缓缓道:“往日他躲我时会去后山……我们可去妖宫花园寻他。”
叶霜斜睨了江旭言一眼,嘴角似笑非笑:“你想好了?他若是没有记起来,这回就是羊入虎口,你逃不掉一顿收拾。”
江旭言神情微滞,明白叶霜言下之意后耳尖泛起了红,他指尖微微收紧,但很快便轻轻吐出一口气:“他想要,我便受着。”
叶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你也是有趣。”
他说完便率先推门而出。
妖宫花园中百花争艳,成千上万的奇花异草芳香逼人,唯有园中碧波荡漾的莲池稍显清净。满池红莲轻轻浮动,花瓣沾着点点水珠,在晨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
四周寂静无声,唯有清风穿过回廊拂动雕栏上的流苏。
叶霜环视四周,偌大的花园中竟无一人,他的目光在花草中游移,最后停在了大片妖艳的红莲中,可以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多半躲在池子里了,你下去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