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从家里搬出来原本也没想住你这里,四年前是我爸给我选的房子,如今我马上三十岁,我的人生可以自己说了算,过去的图案要拼成什么样,我需要从头梳理,你也应该去治疗好自己不是吗?”

这些话陆诗邈说得过于坚定,像是给薛桐判了死刑。

她抬眸,眼眶已经挂上泪水,“所以你要和我分手吗?”

“我们总得解决好了这些问题才能聊其他,我去解决我的,你去解决你的。”陆诗邈目光搜寻到了自己的手机,她走过去拿起来。

薛桐看着陆诗邈的一举一动,脸上像被铺满了灌水的毛巾,口鼻被堵住。她知道总会有天被人看破,却没想到这天会如此无措。

她现在需要思考,得争取一点时间。

于是薛桐站起身,不管陆诗邈愿不愿意,大力钳住她手腕,“明天再走不行吗?”

“如果我说不行,你会绑住我吗?”陆诗邈就看着薛桐。

薛桐诧异顿住手上的动作,她确实不想放手,甚至一点空隙和自由都不想留,如今被人当场抓住把柄,不知如何。

她眼中的泪越来越多,开始不断往地上落,“我…我其实没想瞒你,我只想不知道如何跟你说。”

陆诗邈瞧见自己胳膊被人拧红,心口也跟着痛起来。

“你瞒我的时候,早应该想到这种局面会出现,因为你过去跟我说过无数次,让我别对你撒谎,你每次对我说这句话,我都能想到撒谎的后果,你进门时我问过你那份报告是什么,只是你什么也没说,所以….我想你一定能接受现在这个结果。”

薛桐只觉得自己遭到了过去反噬。

飞机遇到风浪可以停港,动车晚点可以让旅客等,她迟到了四年可以弥补。

但对方一旦下了决心走了,就只是走了。

她摇头。

她无法维持平静,无法风轻云淡接受对方要离去的结果,“你不要这样…”

“我想自己生活一段时间。”陆诗邈却出奇的冷静。

薛桐还是不肯松手,她觉得松开了这双手,就再也抓不紧了,她努力尝试挽回一点崩裂的局面,

“在香港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有问题,是你耳朵生病后我发现自己的问题才去看的医生,你相信我好吗?”

“我相信你。”

陆诗邈瞧着骄傲的脸正泪如雨下,心口也跟着痛起来,但她还是继续说:

“但我现在想要一段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属于你,不属于邱雯,属于我自己的,所以你放手吧。”

你放手吧。

薛桐被一句话锤到不敢对视。

她松开了一点缝隙,等着人自己挣脱开。

“这不算我的回避,这算我的正视,因为我们如果以后要在一起的,必须建立在你接受我的独立,我的不需要,我的不依靠,我的坚强,我离开你依然会生活的很好,这样才是健康的关系不是吗?”

这段话震震回响,逼得薛桐主动松开了那双手。

她转身,迫使自己冷静,只问了句,“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院子过于寂静,寂静到月亮仿佛都会发出声响。

两人被同一句话戳穿了心,情绪悬于高塔之上,如同大浪袭来,无可言说的未来令今夜跟着可怜起来。

陆诗邈看着背影,“如果你想见面,可以打电话给我。”

“好。”薛桐点头。

像是放人解决顶楼麻烦一样,薛桐开始往楼上走去,生怕多犹豫一秒,那些扭曲的想法,会快速爬满她的躯体。

如果今夜可以沉睡。

薛桐想自己宁愿沉入长眠之中,等到夏日走到尽头,大雪染白黑色沙滩,霓虹世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