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下午头顶的那团乌云还没散去,薛桐不想在祭奠哭泣的地点,做出荒唐事,于是她也礼貌地不破坏眼前这份宁静。

两人和谐地望着院子头顶的满月,直到路灯熄灭又亮起。

陆诗邈坐麻了腿,手腕也被钳的发青,她从摇椅上站了起来,“我上次问你那个问题,你到现在也没回答。”

“什么问题?”薛桐跟着从摇椅上站起身,替人解开束缚,帮忙揉手腕,“手腕都青了,下次涨记性。”

陆诗邈见薛桐揉的认真,心里话更是堵,“为什么不想碰我。”

“刚刚不是碰了吗?”

薛桐挑眉笑,“是你自己要做心理建设的。”

陆诗邈咬着嘴唇,“我刚刚明明正渐入佳境,是你故意大吼。”

薛桐笑:“我跟你学的,说话不害臊。”

陆诗邈无话可说,只剩跟在薛桐屁股后面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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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开学之前,薛桐忙着去学校参加各种培训,天天不着家,陆诗邈要一个人往医院跑,去做高压舱恢复。

她这右耳血压升高会持续性耳鸣的毛病,医生跟她说应该是很难治愈了。

陆诗邈听见也当没听见,医院报告塞进车机抽屉里,都没往家里拿。毕竟耳朵是她自己的,只要能听见声音,就已经算是老天恩赐,她并不是个爱抱怨的人。

718撤组当晚,李斯廷特意组了个局。

陆诗邈讨厌应酬,但她听说林舒特意请假从消防大队出来,她俩在天台上有过生死一线,她不好意思拒绝,于是给薛桐打了个招呼就去了。

一顿饭吃了几个钟头,李斯廷老干部发言一茬接一茬,举着酒杯就是不往嘴里送,陆诗邈听那些话耳朵都起茧了,忍不住找了个借口出去透气。

林舒作为在场唯二的女性,过了十分钟也扛不住地走出来透气。

两人自从检察院分别就没见过,林舒属于危险救援工作的队伍,纪律严格不能喝酒,也很少能有机会给陆诗邈发短信问候。

八月底的风还没有凉意。两人站在树荫底下。

不穿勘验服,不穿执勤装,不穿消防服,街边就没人能猜出这两个女性曾在爆.炸里滚过火刀。

“酒桌上都是客气话,现在是特别关心,你说句实话耳朵咋样?”林舒先开口,带着战友之情。

“恢复的还不错,有的时候会耳鸣。”陆诗邈随后关心道:“你呢?”

“还好,胳膊小伤。”

林舒甩胳膊,又问:“你腿怎么样?上次检察院的时候,你还一瘸一拐的。”

陆诗邈笑着,“好了,但求精英杯别让我去跳远。”

林舒听见精英杯讶异,“去年精英杯你参加了?”

精英杯是上海市消防救援总队发起的运动会,邀请的都是执勤单位来参加比赛。

“队里没人,让我去跳远,总共四个人我拿个倒数第一。”陆诗邈摇头苦笑,“回来还被领导说丢人。”

林舒也疯狂摇头,“我去参加八百米了,我也没跑过你们公安那些部队转业的。”

陆诗邈笑着,突然想起问了一句:“你一会怎么回队里?”

“打车。”林舒看了一眼表,八点半了,“不着急,还能赖一会。”

“我送你,正好顺路。”陆诗邈虽然嘴上说着顺路,但其实消防队大队和华山路在南北两个方向。

“行。”林舒听两人顺路,也没和陆诗邈客气。

一群大男人不能执勤,难得趁着工作空档喝酒,这一轮都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李斯廷见两人要撤,趁着喝醉酒上来箍住陆诗邈的肩膀,“行,小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陆诗邈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