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好兄弟心意已决,魏鸣珂选择跟他统一战线,然后继续演双簧反套路徐茂宽一伙。就这个共识两人开始延伸拓展、商量细节,直到十点来钟才讨论好初步方案,一看时间褚江宁饿了,叫服务员来上夜宵。
而此时此刻,桃夭越发心神不宁。
她以为甩开褚江宁,一个人冷静冷静心绪就正常了。可回到家还是心慌神乱,满脑子都是白天的事。点了凝神药香毫无作用,打开佛教音乐反而越听越走神,吃了饭去洗澡,将身上所有衣物都丢进洗衣机按下强洗。偏偏衣服都甩干了,她脑子里还是没甩掉褚江宁那张烦人的脸。
站在浴室镜前端详自己赤裸的躯体,桃夭不免叹了口气。下午褚江宁那句话还真歪打正着说中了,她发生关系的第一个男人,的确是个阳痿。那时她才二十出头,对男人总是带着理想化的滤镜,上床前想得甜蜜美满,到了床上才知道阳痿早泄男不仅生理有问题,连心理都是扭曲的。下了床就快刀斩乱麻结束孽缘,两年后经熟人介绍认识了第二个,外人看来那男的条件顶好,大学老师书香门第,举止斯文工作体面,也是上了床才发现,人性的伪善自私,会在房事上暴露无遗,又是一个前戏都不做、自己爽就完事儿的渣男。
她没体验过真正的两性欢爱,所以这些年对男人日渐提不起兴趣。云楼从开张起就由她做主理人,三年里达官显贵、二代三代们,向她言语暗示抛橄榄枝的层出不穷,可她早就磨没了那些富贵加身的繁华绮梦。
再加上接待的来客都身份不凡,有时面对不友好的那种,她还必须要摆出出文人清高孤傲来,以显现云楼并非三教九流的藏污纳垢处。这清高又不是装出来的,一则来源于她的文化造诣才艺修养,再一个,清心寡欲摒除杂念也是必不可少的。
凡此种种,桃夭早就习惯了独自一人的日子。
万没想到,奔三的路上,突然冒出一个褚江宁,一上来就勾起了她心里那簇熄灭良久的情欲之火。唉,只怕又是一段冤孽啊!
越想心中越不宁静,桃夭裹上浴巾出来,路过客厅时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安神药物,就着温水吞了两片,然后吹干头发,上床睡觉。
这一页睡得出奇的踏实,清晨醒来,她精神饱满。却在起床后突然想到自己半夜做了个梦,一时梦中缱绻悉数回忆起来,竟是自己与褚江宁赤身露体的被翻红浪,掀起阵阵锦帐春风,梦里娇笑喘息,不知疲倦。
还是个折腾人的春梦,她有些无语,掬起一把凉水在脸上,总算浇去了梦里残存的浪荡。
杜伯炎今天来得很早,桃夭刚换完衣服,朱姐那儿就叫她去办公室。
桃夭知道对方想听什么,因此将昨天饭桌茶局的事一五一十讲了。杜伯炎听罢,良久未置一词。
桃夭总觉得古怪,不无担忧道:“伯伯,这个褚江宁可靠吗?”
杜伯炎一愣:“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倒也不是突然,就老总觉得这人年纪不大,城府很深。昨天的事,他跟那个魏鸣珂显然是想借咱们的这棵树,为他们自己招风,用意恐怕不简单。”
杜伯炎笑了,直截了当问:“他是不是在追求你?”
这次轮到桃夭愣住,想了想说:“也算是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诶!”杜伯炎开导她,“不要一眼把人瞧扁了,那小子虽说行事有些张狂,其实本性不坏。就是这些年一直跟他家里闹别扭,也三十好几了,坚决不结婚。他要是真的追求你,作为长辈我劝你考虑一下,还算个不错的小伙子,处处看嘛。”
桃夭无语问苍天,心说这大伯抽风了吧,我劝他提防小人作怪,他劝我跟小人相爱?
见她一脸的苦大仇深,杜伯炎也不再多话,让她自己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