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雒伊已平,若是要避锋芒,孙儿以为,便避的彻底一些,祖父以为呢?”
崔事安摩擦着拇指上玉扳指的划痕,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是西北的界碑,命运让平西军世代镇守此地,这是他的使命。他非忠诚,也非良将。他不为任何人,只为这块领域。
崔事安抬手拍了拍顾扶砚的肩,似是欣慰,“臣老了,或许是该休息休息了。”
西北战事初定,两边以飞快的速度签订了合约,贸易口又恢复了通商。眨眼又过两日,一行人启程回京城。
白洎殷手腕上的伤用过药以后已经大好,一点疤痕的影子也没有了。她心中一喜,暗暗记下此事,算是欠顾扶砚一个人情。
一连又过几日,马车驶入帝都。
几月未见,皇帝身上的精气神好似又被这金銮座抽空了一些。
他见是顾扶砚来,浑浊的眼珠子挪过来几寸。
他盯了他半晌,“你在边境的事,朕都听说了。做得不错。”
顾扶砚却道:“儿臣一时不查,让军营混入了细作,还劫走了喻宁宫的祭司,险些酿下大祸。如今两宫关系正是非常时刻,儿臣恐有心人借机生事,连夜前往雒伊,也算是歪打正着。”
皇帝见他这般,面上那股僵硬的冰冷终于化开,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这是你的本事,不必自谦。此次回来,你想要什么赏赐?”
这是避开朝堂上那帮老臣,父子里私下商量的。
皇帝话落,却见顾扶砚跪下身。他没说话,只是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