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移步缓缓的走上前。
“祭司”。姝年在轿旁侯着。她是老教主身边的老人了。
白洎殷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径直上了轿辇。
廊腰缦回,轿子稳稳行进。下一秒,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跑?跑到哪里去?胆子大了,还敢乱跑,都给我摁住他!”
紧接着,轿子陡然一停。白洎殷身形被带着一晃。
姝年厉声呵斥:“放肆!你是哪个宫的?知道这里头坐着是谁么,竟敢随意冲撞?!”
透过轿帘,白洎殷隐隐能看见一道瘦弱的人影被一群人制住。
顾扶砚咬牙挣扎,手臂却被人大力撕扯,他跪在地上,双目赤红,一双眼里戾气翻涌。
姝年被这目光吓的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下一秒,轿帘被一只纤若柔夷般的手指给掀开,一把伞已遮在了头顶。
制着顾扶砚的三个人一抬头,待看清那张脸后。手一软,忙不迭的跪了下来。
“祭司恕罪……祭司恕罪,奴才不是有意冲撞,都怪……都怪这东西实在可恨,手脚不干净……”。那太监低着头,拿翘着兰花指的手指着地上。
白洎殷却没说话。那太监感觉到头顶上一道目光注视着这边,他心里直打鼓。
那孩子似是痛极,蜷缩在地上。宽大的衣服套在皮包骨上,唯一露出来的几块皮肤都是淤青,一只手却死死拽着什么,露出半截穗子。
玉珏面色微沉。这宫里出现这些事情已经不稀奇了,尤其是在人前看不到的地方,往往是蛇虫蛇蚁横行的地方。但这孩子才这么小,这些人竟然也下得去手。
“不知他是犯了什么错?”
下一秒,头顶婉婉得飘下一句声音。
那太监趁着刚才早已打好腹稿,如今早已对答流利,“他偷了奴才的玉佩,那是奴才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东西,奴才怒从心起,只是想教育教育他,毕竟这……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就是这样,司祭明查。”
话落他还不忘谄媚一笑。
“是吗?”白洎殷声线发凉,却是眉眼含笑。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玉佩,我能不能看看?”
那太监两袖清风,闻声快速匐到顾扶砚旁边,张开五爪就要去掰顾扶砚的手。岂料那玉佩被顾扶砚拽的死紧,他面红耳赤,竟丝毫动弹不得。
那太监发了狠,“贱坯子,松手!抢东西还有理了?!”
他身后那几名太监见情况不妙一窝蜂涌上前去帮忙。
眼见顾扶砚渐渐支撑不住。
“算了。”
这道声音刚刚落下。那玉佩终于被人大力一扯,夺了过去。
那太监躬着肥胖的身子,把那玉佩双手递了过来。
岂料他刚一伸手,却触到玉珏射下来的那双冰冷的眼神。
他心里直发毛,直到玉珏接过玉佩后转移了视线,他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他定了定神,瞄了眼白洎殷的面色,却又摸不透这位深居简出的喻宁宫祭司眼下是个什么意思。他心跳如擂鼓,一双手已经冻僵。雪点落在他肩头,竟也一点不觉得冷。
岂料白洎殷只看了眼坠子,随即顺手将上面的绶套在无名指上。细白的掌心向外,玉佩就着惯性顺势一晃。
岂料就是这一瞬,原先还动弹不得的孩子突然如疯狼般扑了上来。
姝年面色一变,电光火石间闪身上前,已把人给架住。
十四五岁的孩子,力气却大得很。
“大胆!也不看看你面前站的是谁!”姝年喝道。
那太监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几乎要笑僵了脸,又见着着阵仗,心下暗暗有了股幸灾乐祸的意味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