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洎殷深吸一口气,“内细。”
昏暗里,旁边的人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内细?”台下众人面色俱是一变,“哪里来的内细?”
白洎殷启唇,缓缓吐出二字:“雒伊。”她转头看向顾扶砚,“殿下以为呢?”
顾扶砚眼底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漓风。”
漓风迅速上前,“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查查,这军营里是否混进了雒伊的细作。”
漓风:“???”他怔愣了半晌,触到顾扶砚眼神,他脑中灵光一闪,登时反应过来。
“属下现在去查!”
白洎殷看到漓风离去背影,暗暗松了一口气。
旁边,顾扶砚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祭司就这么确定我会帮你?”
白洎殷莞尔:“军营混入细作已是事实,我不知殿下何意。”
“是吗?”顾扶砚笑了,“可我怎么觉得,有些事更像是人为呢?”
白洎殷后背一僵,眼底闪过一抹难以置信。她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不动声色地朝一侧走去,“您多虑了。”
她心跳得飞快。
所幸她扔完这一句,顾扶砚并未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不出片刻,漓风回来了。他上来时,一手各提着一个“五花肉”。这二人被麻绳捆得严严实实,口中不忘发出奇怪的语言,听语调似是在咒骂。
“嚯果真有奸细!”
几场战役下来,台下的将士早已对雒伊人深恶痛绝。这些人见到这二人,情绪瞬间被点燃。
“烧死他们!”
“烧死他们!”
呼声一层盖过一层。在汹涌的声浪里,那二人被绑上了刑架。
有人询问:“大人,火凤突然消失,可会带来什么不祥?”
“诸位放心,火凤消失只是警示的一种方式,是天神保佑我们找到细作。如今问题已经解决,祭礼也已完成,接下来必会取得大捷的。”
此言一出,四周呼声又盖过一层。
待人群散去,已是深夜。白洎殷回到帐内,玉珏摸了摸茶壶,“大人茶凉了,奴婢再去倒一壶。”
白洎殷见状,伸手止住了玉珏动作。
“别忙活了,坐下歇会。”
她抬手将旁边那把椅子拉开。
玉珏展颜笑道:“奴婢不累。”
“坐着,陪我说会话。”
玉珏闻言,微微颔首,随后将手里的茶壶放下,坐到白洎殷身侧去了。
“今日多亏大人随机应变,有惊无险。”
“若是没你默契配合,帮我争取时间,我怕是来不及想对策。”
“只是那细作的事是怎么回事?”
“我昨夜碰到那位七皇子,交谈中,恰巧撞见漓风上来禀报。就听到了。”
玉珏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过问。
“玉珏总觉得大人这些天愁眉不展,玉珏不知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姑娘不愿意说是有姑娘的考量,但若是实在遇上困难,就像今日祭礼上那样,您若是告诉玉珏,玉珏许能帮衬一二。”
白洎殷目光一动,将脑袋埋进玉珏脖子里,撒娇道:“姐姐最好啦。”
玉珏哭笑不得将人移开,“姑娘。”
眨眼又过一日,白洎殷用过晚膳回到营帐,一只手刚伸向茶水,余光瞥见一叠书下面不知何时还压着一张白纸。
白洎殷眼皮子直跳,她深吸一口气,将白纸摊开。
“亥时一刻,燎坛后。”
这是剑屏的字迹。也是,她昨夜那番动作,那些人白忙活一场,必是要找她麻烦了。可为何不直接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