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洎殷到了上面,先大致扫了一眼布置有无缺漏,随后伸手拿起一盏引魂灯仔细检查了一番。又蹲下身,触了一下桌案下被桌布盖住的那颗火树银花。
不潮湿,引线也正常。
所谓的火树银花,又叫飞赤凤,其实就是一种烟花。升空之时声若凤鸣,直冲九霄,凤凰展翅,在划破天际的一瞬,会发出“砰”的一声爆鸣。白洎殷没亲眼见过,只是听姝年和她说过。
既然都没有问题,那顾时锦究竟要做什么?
七星连珠,福祸未知,祸水东引。究竟是什么意思?
白洎殷还未回过神,下一刻手臂上传来力道,她已被人拉起。她心下一惊,便触到一双含笑的眸子:“您这么了?桌子底下有什么东西吗?我适才唤了祭司好几声祭司都没应呢。”
白洎殷后颈微微泛凉,她向后退了两步,和面前的人拉开距离,脸上扯出一抹得体的笑来:“无事。我走神了而已。”
“是吗?”
白洎殷动了动唇,还想再解释,耳边传来脚步声。
“殿下,人抓到了。”
白洎殷心底一咯噔。什么人?
旁边传来声音,“祭司若是看的差不多了的话便一道回去吧,眼下看来我怕是需要回去处理些事情。”
白洎殷看了一眼漓风,压下思绪:“好。”
二人下了石阶,白洎殷还在想刚刚的事。
漓风说人抓到了,究竟是什么人?会是顾时锦派来的人吗?
难道他要做的事和顾扶砚有关?
白洎殷若是被抓住了也好。届时事情完不成,也怪不到她的头上来。如今这个形式,顾时锦表面说与她合作,其实也并未把她当自己人。毕竟这种要遮遮掩掩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若是对方把她供出来了怎么办?白洎殷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人,脊背有点发凉。
半晌,她还是没忍住,试探道:“不知殿下赶着回去是为何事?”
“不是什么大事,抓了几个细作而已。”
白洎殷脚步一僵,“什么细作?”
顾扶砚笑了:“自然是雒伊的细作?”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盯着她,眼底笑意不减,“总不能是宫里的细作吧。”
白洎殷面色一白,没注意到脚下,不料踩到裙摆整个人趔趄了一下,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臂上传来温度,她却好似碰到洪水猛兽一般将对方的手甩开,强笑道:“殿下说笑了。”
“是吗?可我看祭司似是有些紧张?”
白洎殷心跳得飞快,却还是转过头和顾扶砚对视,“大概是因为明日要主持祭礼,所以有些紧张。既然殿下有急事,那还是走快些为好。”
顾扶砚点了点头,不知信了没有。
“没事就好。”
白洎殷定了定神。顾扶砚究竟有没有发现顾时锦的事?这二人前世就是政敌,那这一世也不会改变。若是让顾扶砚知道她和顾时锦合作的事,就算没找到机会下手杀她,但也不至于出手救她。
想到这里,白洎殷心绪稍定。
或许只是她多心了。
白洎殷回到营帐时,已是亥时了。
玉珏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经文,上前准备替白洎殷把斗篷解下。
白洎殷担心玉珏不好动手,便想着自己来。
玉珏不知白洎殷心思,一抬手却触到了一片冰凉。她面色微变,伸手将白洎殷的手捂住:“您的手怎么这么凉?”
这动作贴心极了。
白洎殷心下一暖,不动声色走到椅子上坐下,“没事,这边温差比较大,晚风吹的有些凉。欸?”
她注意到桌面,赞叹道:“你把桌子理得好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