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珏厉声道:“当年事情败露,裘竹要杀你,皇帝要舍弃废子,若不是大人以假死药救你,你早就死了!如今你却要恩将仇报!”

那天,她亲手把毒酒端到顾扶砚面前。

阴冷的地牢潮湿一片,腐烂的气味充斥其间,要烂到人的骨头里。

顾扶砚看到来人,目光动了一动。

“阿姐,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白洎殷没说话,将盘子里的酒轻轻放在了顾扶砚脚边。

“喝了它,你我的情谊就算是结束了。从此我们各走各的。”

顾扶砚手指一蜷,“那封信,是你给裘竹的?”

那封信记载了皇帝要顾扶砚做的一切,也成了他的催命符。

“是我。”

“为什么?”

她语调很轻很淡,“没有为什么,立场不同。我自幼就在喻宁宫长大,不能任由你胡来。”

顾扶砚做的事,裘竹早就有所察觉。他已经派人去监视顾扶砚了。与其让那人慢慢查出来,在白洎殷难以掌控的地方动手。不如白洎殷亲手把人供出来,占据主动的同时博得信任。

“你......不想出去?”

白洎殷目光动了动,“不想。”

她语气没有一丝起伏,甚至冷漠的不带一丝情绪。

“好。”顾扶砚笑了,他看着白洎殷,“我早该想到,其实我与阿姐这些年朝夕相伴的情谊,远不如阿姐所谓的喻宁宫来的重要。”

牢房外传来细簌的响声,如果不仔细听,那点细微的声音几乎要被雨声盖过去。

“是。”

“好一个大义灭亲。祭司大人还当真是忠心耿耿啊。”顾扶砚已站起身。他苍白的手指拿起那杯酒,“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白洎殷已转过身,轻声道:“别回头。”

好一个别回头。

顾时砚笑了,可这笑容里却染上了一抹讽刺的意味。

下一瞬,惊雷轰鸣一声,在漆黑的牢房内闪过一瞬白光。

白洎殷被一道大力扯过,她心下一惊,双唇已被人堵住。她后脑勺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扣住,牙关被人撬开,呼吸被尽数夺去。有一瞬间,白洎殷觉得地牢外的惊雷实实在在的劈在了自己的身上。

黑暗里,唯有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分外明显。

她大脑空白一片,连对方是什么时候把那杯毒酒喝下去都不知道。直到她看到顾扶砚嘴角渗出的那抹猩红的血迹,白洎殷眼底的那抹惊惧被一抹复杂取代。

顾扶砚在笑,只是那笑,破碎、瘆人。

她向后退了两步,终于,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件事太危险。顾扶砚被发现了第一次,就能被发现第二次,但下一次,或许就没这么好运了。

她既然已经利用顾扶砚给她和皇室搭上桥,那剩下的事,便由她自己完成。

顾扶砚也不是傻的,后面绝对也能反应过来那是白洎殷给她留的脱身之法了。他有去找过白洎殷,可白洎殷是怎么说的呢?

“是啊,我记得。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选择和皇帝合作。或许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利用完就可以丢弃的玩物。你是多么绝情得一个人啊,任何阻拦到你的东西,你都会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

是吗?也许吧。

可怜她本以为自己在最后关头终于站对了队伍。谁知道顾扶砚杀回来了。

机关算尽一场空,世事无常百事匆。

造化弄人。

白洎殷警惕的看着他,没说话。

“我们玩个游戏吧。”

顾扶砚似是见她许久不说话,便就突然放开了她。

白洎殷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