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书双手还维持着递东西的姿势,见白洎殷未应,只当是她太累了,又不敢出声催促,只能维持着那个动作。

终于,那头传来声音:“有心了,放着吧。”

琉书压下心底的异样,将东西放在桌上。随后走到白洎殷身侧,双手在白洎殷肩上力道适中地捏了起来。

鼻翼萦绕着淡淡的馨香,忽觉疲惫一扫而空。那熟悉的气味把白洎殷的记忆拉回到从前,可惜很多东西已是物是人非。

她从前只当是琉书贴心,有几次开玩笑说谁要能娶到琉书做媳妇真是这辈子的福分了,便是转运券也求不来的。偶尔两相对比,她还总拿这件事打趣玉珏。那时三人关系真的很好。

可是贴心这种东西,或许在琉书眼里早已被另一个词代替忍辱负重。

“琉书,你跟在我身边伺候这么久,可会觉得委屈?”

白洎殷感觉捏在自己肩上的力道一顿,身侧传来声音。

“大人哪儿的话,能伺候姑娘,是琉书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白洎殷意味不明道:“琉书,你知道上一任喻宁宫祭司是怎么死的吗?”

“奴婢知道。”琉书有些不明所以,她试探道:“大人怎得突然说起这个?”

白洎殷笑了一下,她伸手将肩上的那只手不轻不重的抓住,转而把人拉至身前。双目对视:“我的命由不得我自己,全凭天意。跟着我这样的主子,若是有朝一日我身死,你是要陪葬的,你怕吗?”

前半句不假,可到了后半句便是试探了,来自上位者的试探。

第18章 冷宫重逢

是否要陪葬,只是白洎殷一句话的事。白洎殷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她自己的命做不了主,偏偏能拿捏别人的性命。

琉书道:“大人莫要说这丧气话。大人做喻宁宫的祭司,必会天下太平的。”

她说话时目光闪烁,纵使她自认为掩饰的极好,但白洎殷这些年在喻宁宫摸爬滚打过来,是何等眼尖,又怎么会捕捉不到?

白洎殷眼底笑意发寒:“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比我还会讲话呢?”

“大......大人。”琉书面色一白,完全没想到白洎殷会突然变脸,她笑容僵的如同石塑,慌忙就要跪下,却被白洎殷拖住了手肘。

“我记得我提拔你时,你还只是一个洒扫的侍女。当时她们因为你给我药的事欺负你,我出言替你解围。你还记得吗?”

琉书面色惶恐:“奴婢不敢忘。”

白洎殷闭了闭眼,压下眼底的疲惫:“你去吧。”

琉书想不出自己哪里做错了,一张脸逐渐转的苍白。白洎殷向来好说话,今日怎会突然态度大变?

“大人早些歇息,若是有需要随时传唤奴婢,奴婢告退。”

她目光低垂,退出了屋子。

白洎殷将视线收回。

一只柔荑般的手指伸过,将桌上的香囊拿起。这只香囊绣面极为精致,针脚细腻。却偏偏缀了几颗珍珠上去,若是放在枕边,难免硌得慌。

下一瞬,香囊上的珠子和桌面撞击一声,那只精美的香囊滑至桌边。

第二日,白洎殷坐上了前往皇宫的轿子。

轿子停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大巍峨的金殿,白色的积雪与红墙相映,远处几只朱砂梅斜出寒枝。

四方的宫殿宛如一张囚笼将人包裹缠绕。

白洎殷呼吸一窒,下一秒殿门被打开,殿内传来一声通传。

“请,喻宁宫祭司觐见!”

玉珏收了伞,白洎殷走进殿中,铺面而来的是一阵夹杂着龙涎香的暖意,她抬起目光,便见金椅上赫然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帝王年过四十,两鬓俱是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