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皇帝,怕是也没有这么深的仇恨了。

这个问题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有了答案,“是你...”

“是皇帝...派你来的?”

这个猜想在问出的一瞬间就被他推翻了。不对,是有人换了他事先藏在齿间的毒药,换做了假死药,然后像现在这样,把他从土里挖出来。

他心狠狠一抖,触到顾扶砚冰冷的眸子,“你...要什么?”

“要什么?”顾扶砚嗓音颇为动听,可说出来的话却如修罗在世,“你为喻宁宫鞠躬尽瘁了这么多年,不如就将你的皮制成灯笼挂在楼顶,也算是大功一件了,你不会不愿意吧?”

裘竹眼底唯一一抹清明也被恐惧所替代了。

可顾扶砚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你说一天割一盏,你这具身体能撑过几盏呢?”

“咚!咚!咚!”

裘竹撑着剧痛的身体,竟是给顾扶砚磕了三个头,“你究竟要什么...你放过我,我都能给你...”

若是白洎殷在,看到这幅画面必然也难以置信,有朝一日裘竹会狼狈成这副样子。

顾扶砚却不为所动,他声音冷沉,甚至有几分讥讽,“裘竹,你原本不过是王后身边的一条狗,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逃到北昭,倒也在喻宁宫耀武扬威了这么多年。”

裘竹心下一惊,“你是如何知道?!”

顾扶砚却没了耐心,他将手里的瓷瓶抛给一旁的人,“喂给他,好好伺候着,别让人轻易死了。”

那两名狱卒都是顾扶砚的亲信,听到这一声,恭敬称是,心底摸摸为裘竹点了个蜡。

药丸入口,裘竹才知顾扶砚是为了谁。他没了惊怒的力气,笼罩上来的只有黑暗和恐惧,缠陷其中,再也爬不起来。

*

又过几日,皇帝总算是清醒了一阵,他清醒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传顾扶砚入宫觐见,这时候顾扶砚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