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只剩下阴翳。
钟陵看了一眼头顶那双悲悯的眼睛,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
苍天有眼,让他重生了。
*
“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
因着前几日刘问贪污的事,皇帝发了好大一通火气。眼下金銮座上的人看到恭恭敬敬的来人,眉眼间的阴翳不知觉散去一些,眼中难得透露出几分慈色。
“事情查的如何了?”
“儿臣无用,喻宁宫留了后手,这帮人做的干净,未能找到直接证据证明这帮人是喻宁宫的人。”
“罢了。”皇帝揉了揉眉头,吐出一口浊气,“都是群老狐狸,此次辛苦你了。慢慢来吧。”
阴冷的牢房散发出腐烂的气息,潮湿的霉气好似渗透到人的骨子里,化出的脓水爬着蛆虫。
男人背靠在墙,凌乱的发鬓里露出一截草屑。四周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死气,多日身体与心理上的折磨早已让人没了往日的光彩。
下一瞬,耳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一下接着一下,如同房梁下漏下的雨滴,一滴一滴砸在头顶。
多日的酷刑本该让人变得风声鹤唳,可身体僵硬又麻木,分毫也动弹不得。他挣扎地轮过眼珠,直到看清来人,男人眼底亮起的那丝光亮彻底湮灭下去。
耳边传来“啪嗒”一声开锁,牢门被打开,玄铁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双螭纹黑靴终于逼至眼前。面前多出一把太师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