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迁。”她轻声道:“也谢谢你。”

她心绪纷乱,不知不觉已经走回了房间。

心脏怦怦直跳,她想不出头绪,便只能从桌上随意拿了本书翻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下又让她想起了一件事。

白日里她又观察了几位染疫者的症状,根据顾扶砚先前给的药方作为参考,却惊讶的发现最终研制出的解药和顾扶砚所给的竟相差无几。

是巧合吗?

所有的一切都混在一起,都在印证心里那个猜想。白洎殷很难再自欺欺人下去。她想相信他,可是她不敢了。

不敢赌。

她不想再拖,如今到了这一步,很多东西都是顺水推舟的好时机。既然如此,她不建议再加一把火,尽早结束这一切。

她揉了揉眉心,出了房门,却迎面见一人朝这边走来。她定了定神,选择忽略。

就在二人要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手臂传来一阵力道。

白洎殷被手臂穿来的寒意逼得打了个寒颤:“七殿下。”

顾扶砚看着她,目光定定,“你怎么了?”

白洎殷将手臂抽回,目光闪烁:“无事。夜深了,七殿下若是有什么事,明早再来吧。”

“是吗?”顾扶砚也笑,只是这回他笑意有些不达眼底:“你对我很戒备,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这是一句陈述句。

他目光落在她面上,缓缓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明日便会启程回宫。”

白洎殷见他这般,心里有些闷闷的,这样的结果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抱歉。”

“你不必和我道歉,提醒你是我自己的事。这件事办成与否,对我而言并不重要。至于别的,你只需要去做就好了。”

他从始至终放不下的,只是白洎殷一个人在这边而已。

白洎殷似是没有预料到顾扶砚会这么答复,目光动了动,良久说不出话来。

顾扶砚道:“只是,我想要个理由。”

白洎殷默了半晌,轻声:“钟陵是喻宁宫的人,我想亲手处置他。”

“撒谎。”

白洎殷瞳孔一缩,骤然抬起目光看他。寒风吹过,扬起一缕发丝。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了。她目光颤了颤,定神道:“我想过,若是按照原本的计划,让皇帝查出兜售假药的是喻宁宫的人,那喻宁宫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就会骤然崩塌。皇帝必会借此时机,想方设法对喻宁宫出手。但我也是喻宁宫的人,你如何能保证我不会受到波及?我不敢赌。所以我留下了符牌。钟陵的事,让我来解决。”

裘竹不会坐视不管。有了老鼠屎,除掉便是。但是白洎殷不敢让皇室的人来插手。

顾扶砚收了眼底的寒意,歉声,“是我考虑不周。”

他压下心底翻搅的情绪,他在退。

“你原本就不欠我的,此次特来提醒本就是仁至义尽。与你合作我并不后悔,只是我们各取所需。若是有朝一日我们真的立场相悖,你也不必手下留情。”

“我不会。”顾扶砚被那几个字眼刺得心脏生疼,“我不会对你出手。”

白洎殷见他说得认真,轻声道:“以后的事,哪里能说得准呢?”

她知道顾扶砚见过叶迁了,她杀过他,这件事如果顾扶砚知道了,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前世她与顾扶砚至少还有几分旧情,可抵他留下遗言不再追究。

可这一世呢?她凭什么?二人又有几分情意,能抵得过这血仇?

顾扶砚心底陡然生出一股戾气,他强行将心绪压下,“你不信我?”

白洎殷未答。可只是一犹豫的功夫,月下的影子已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