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空气闷热,路旁的树丛里,到处能听到知了在卖力地鸣叫。平原苍翠的尽头,云垒得高高的,似乎不就就会倾塌下来。

“……落雨才好,田里的禾都要枯了。”路过一处田地时,她听到两个做活的老人在闲聊。日头已经有些偏了,光照在沙土细密的路面上映着金黄的颜色。时而有人赶着牲畜走过,动物身上的骚臭气味扑鼻而来,罂用衣袖挥了挥。

她望望四周,发觉自己走了许久,离城门已经远了。正寻思着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息,忽然,听到一阵聒噪的车轮滚动声从前方的道路上传来。

她望去,却是一辆牛车正奔来,车上的人颠簸地双手抓着车沿,赶车的人跑得满面通红。

“牛车牛车!”几名在田地里玩耍的小童奔上前去,欢笑地追逐。

“走开走开!”赶车的人挥手喝道。

待走近一些,罂才发现那是小臣规。自从罂帮他抄眷,两人常有接触,熟悉了许多。

“小臣规!”罂朝他招手,问道,“何往?”

小臣规气喘吁吁,见是她,一边抹汗一边说:“回宫!君妇不行了!”

罂吃了一惊:“君妇?”

小臣规却来不及多说,朝她一挥手,赶着牛车继续往前。

罂看着那匆匆的身影,心里一阵踌躇。

妇己身体不好,她是知道的。自从粮仓之围,妇己就一直卧病,前两日还听说她的母家那边派人来探视。

想着,她觉得自己也该去看看,转身往回走去。

日头渐渐西斜,熏风中,斜照带着霞红,与万物的阴影相间。

罂来到妇己的宫室之时,只见仆从和侍婢脚步纷乱,庭中,方才小臣规接来的人穿上了巫衣,正领着众巫念念有词地跳着巫舞。

睢侯神色沉郁,领着族众在庭前聆听大巫念祷,他的幼子与保姆站在一旁,满脸不知所措。

“君妇如何了?”罂拦住一名往外走的侍婢问道。

侍婢摇摇头。

这时,妇妗从室中出来,表情严峻地走到睢侯面前,低头说了句什么。

睢侯神色一变,连忙朝室中走去。他才踏上石阶,忽然,一名小臣匆匆从庭外走进来,向睢侯道:“国君!大邑商遣来使者,有天子召令!”

25大邑商

天边沉积已久的云团终于塌下,在连日的暴雨之中,请来的巫师也没有挽留住妇己的性命。

睢邑将所有的奴隶都释放了,为妇己陪葬的只有她的心腹仆从和二十头牛。睢国的宫室失了女主人,却丝毫不见纷乱。从妇己咽气到入葬,妇妗一直全力操持,有条不紊。

罂离开睢邑的时候,天空仍然飘着细雨。宫中还在忙着妇己的丧事,面色疲惫的睢侯对她嘱咐了几句,就让身旁的小臣引她去庙宫祭祀行神。

道路泥泞,睢邑的街上没有多少行人,罂的身上披着竹笠和蓑衣,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

灰蒙蒙的天空下,睢邑的城墙和房屋都落着潮湿的颜色。罂回望着,几点雨丝飘在脸上,她拢拢蓑衣,回过头来。前方的另一辆牛车上,来接她的使者正与驭者说着话。道路在变得雾蒙蒙的田野中延伸,罂望着远方,好一会,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半个月前,使者带来召令,商王命她到大邑商任作册。消息传来,不仅睢侯、妇妗等人诧异,罂自己也感到错愕不已。

商王为何要召她去大邑商?这些日子,她揣度了许多。

是跃么?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又觉得不大可能。跃是王子,如果他一意要把罂带去大邑商,随时都能直接遣人来接她走,又何必走这些弯路。

此事突如其来,让罂着实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万幸的是,来接她的使者说,罂去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