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九潮颔首答应。

水鹊挪了挪位置,坐到床边,双腿垂落在床沿,对曲九潮小声说:“嗯……那你可以过来抱住我了。”

他安安静静地开始释放信息素,等着曲九潮抱他。

对于无法戒断的依赖者,这实在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

男生高而宽的骨架,躯体覆盖匀称肌肉,可以完全将身量相比同龄男生而言要更纤小的病人揽入怀中。

紧紧密密地不留一丝缝隙。

曲九潮今日没有向往常一样这般做,而是静默地站立在原地。

水鹊忍不住问:“怎么了?”

他一边晃了晃手机上的界面,一边提醒曲九潮:“我已经开始计时了哦。”

下颌猝不及防地被大手扼住,抬起。

脖颈纤白的线条因此一览无余。

粉润的唇瓣,承受了一个绵长的吻。

水鹊亲吻的时候会下意识闭上眼睛。

乌泱泱垂着着的细密睫毛,会不住地颤啊颤,细碎的金色阳光撒下来,就像有闪动翅膀的蝴蝶落在眼睑。

亲得辛苦的时候,脸颊也布着浅浅的粉色。

十分青涩乖巧。

曲九潮爱他爱得快要发疯。

手机屏幕亮起,滴滴滴的铃声提示十五分钟已经到了。

没等水鹊挣扎,曲九潮自觉地松开了桎梏,开始等待明天的疏导。

水鹊下意识摸了摸被吮得磨得发烫的唇,狐疑地问曲九潮:“你是不是没有好好遵医嘱吃药?”

他觉得曲九潮的病情真的越来越严重了。

曲九潮:“每天三次,都在吃。”

他的神情不似说谎作假。

水鹊问不到答案,只好掀开被子重新躺进入,闭上眼睛,“我要睡午觉了。”………

水鹊的午觉睡了很久。

梦见了他刚来疗养院治病的那天晚上,因为发烧了在挂水,迷迷糊糊地给宋秦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后半夜有人紧握住他的手掌,热得掌心出了汗。

清早天亮时,水鹊睁开眼,烧已经退了。

宋秦坐在床边守着,风尘仆仆带来的疲惫感,让他眼中夹杂着血丝。

来不及多说几句,看着水鹊吃下了早餐,宋秦又坐飞机回国开会。

宋家的产业绝大部分都在国内,宋秦一方面要继续心理治疗,另一方面还要料理产业,只能每个周末过来看水鹊,工作在飞机上或者等水鹊晚上入睡后完成。

水鹊还在梦中。

隐约听见了噼里啪啦的雨声。窗户合上。

有人莽撞地从外面的雨幕里闯入这间病房,拉开冲锋衣的拉链,露出护在胸膛间的一捧鲜花,没有被淋湿,只有几颗小露珠。

插入桌上的细口玻璃瓶中。

水鹊听见两道男声吵了几句。

可能是曲九潮又在嘲讽陆风驰了吧……

“呜汪汪!”

又有人进入病房,床脚传来煤球的叫声,狗尾巴疯狂摆动着拍打空气,围着床打转。

谢相旬将伞放在走廊才进来,“这么多人,看来是我来的不巧。”

曲九潮冷声:“你们不能安静一点吗?不打扰病人休息是人基本的道德。”

水鹊迷茫地睁开眼睛坐起来,看见了床边的狗。

德牧甚至套了雨衣和雨靴。

水鹊惊喜道:“煤球!”

谢相旬帮忙将煤球沾了水的雨衣雨靴脱掉。

身手矫健的德牧,一下子就跃上了床。

热情地拱进水鹊的怀抱里,尾巴摇出火星子。

水鹊幸福地抱住它,“煤球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