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鹊觉得自己就不该一早批完折子,还答应去和那两个武夫射箭。

他现在累得手臂肩膀酸软, 抬起来也费劲。

见他来了,穿一袭暗云纹蓝罗长衫的青年上前,好笑道:“陛下怎么出了好些汗?”

水鹊嫌礼仪繁琐,在私底下不必他们行礼。

他抬手示意让宫里的侍者起身,“起来吧。”

才对崔时信说话。

“不要提了。”水鹊满腔闷气, 脸颊热出的粉云未退,说道,“外面日头大。”

崔时信手中的折扇轻轻对着他扇凉, 带着殿内金盆里冰块的凉意。

顿时将水鹊耳后、颈边的暑气清扫一空。

崔时信宫里的人干活很机灵。

立即有宫人呈上金碗, 碗中盛着甘蔗汁, 极鲜的浅褐红色, “陛下,这是崔嫔娘娘担忧着陛下处理政务染上暑气,一早吩咐下去的,就盼着陛下来了。”

在宫闱之内,自然称呼位份崔嫔娘娘,在朝堂议事,又是称呼职位崔经历崔大人了。

不对,忘记先前崔大人已经升职成右佥都御史了,现在是崔御史。

水鹊忽然发觉自己还怪会压榨人的。

在朝堂里为人臣,这些人要为他、为大融效犬马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