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呢,手头紧……”这些人一看水鹊的衣装料子还有自行车牌子,就知道对方家境不错,为首者搓捻了几下手指,示意,“接济一下哥哥们?你总不想我们用强硬手段吧?”

小青年长得水灵,就是这些不学好的二流子,乍见了也舍不得用强硬手段。

水鹊的眼睛往向包围圈外,一下子亮了。

为首者突然觉得背后冷飕飕,下意识往后看。

“试试是你的手段硬,还是我的扳手硬?”

声音如同寒齿缝里挤出。

来人脸色坏得像索命恶鬼,眉骨侧边一道疤。

高大的阴影黑沉沉压迫,脚边落了一本摊开的高二语文书。………

水鹊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抓着前头荀定的衣摆。

这会儿已经晚了,太阳都将要落下。

他们才从派出所里出来。

荀定目视前方,“你怎么忽然过来这边了?也没和我说一声。”

他往工人新村的方向骑。

水鹊额头抵到荀定背后,“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不是还有一个多月你就要高考了?我以后周末过来陪你冲刺。”

荀定装作不在意,“哦。”

禁不住又得意地挑起眉峰,“不和那个谁约会了?是为了给我补课?”

水鹊眨了眨眼。

虽然是有李跃青做出口外贸生意,这段时间去国外考察市场的情况存在,但更大一部分的原因,他确实是要帮荀定冲刺高考,等到荀定高考完,他就到谷莲塘那边过暑假。

直觉告诉水鹊,还是不要把那一小部分情况道出来。

所以他顺着荀定的说法,含糊地应:“唔……嗯。”

荀定:“怎么不直接到新村那边?我房子钥匙不是给你了吗?弄丢了?”

这边有个工人新村,是这两年才竣工的新房,能住两万户职工家庭,全是东郊这几家工厂的工人。

制造厂给荀定分配了一套,因为他单身一人住,分的一室户。

水鹊回答:“没丢,钥匙在书包里,我想等你一起回家的。”

荀定不知道是被他话里哪个字眼取悦了。

胸膛闷笑,震动得水鹊额头抵着他后背也能感受到。

水鹊不明白,茫然道:“怎么了?”

荀定咳嗽几声,“没什么,天要黑了,我骑快点,你抱紧我。”

水鹊:“噢……”

他环住荀定结实的腰身。

软滑的脸颊肉压在荀定脊背。

风声簌簌,梧桐树飞快倒退着。

拐了几个弯,就到工人新村里了。

要是夜里,简直难以分辨哪家哪户,因着这里联排的,全是一模一样的红瓦斜屋顶、上下红长窗的白墙小楼,结合了欧式和本地的旧式里弄风格。

四周围浓浓绿树在暮光里伸着黑枝丫。

楼道口电灯亮起。

新村里水、电、煤皆通,生活便利。

三层小楼,荀定分到的一室户就在三层,顺着红漆楼板走上去。

一梯四户,他们那层全是独身的一室户。

外面走廊里两个卫生间,两个浴室。

一个能够放下四家煤气灶的大灶间厨房,还有一个七八平方米含一大水斗的阳台,这些是四户共用的区域。

荀定将钥匙插入门锁,旋动打开房门。

手抬到墙边,“啪嗒”一声,灯打开,屋内亮堂起来。

红漆木地板,桌椅齐整,五斗橱上摆着三五牌台钟,留了电视机的位置。

床铺在屋子靠里的位置,蓝布帘子在窗边扎起,靠内里小阳台的地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