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德兰哑然。
他没想到?水鹊一个会因为?周围人不和他搭档而哭鼻子的?可怜小男生?,实际上气性大得很。
起码巴掌扇得很响。
“对不起。”艾尔德兰诚恳地?认错,尽管他在高领之下的?脖颈已经布满了黑鳞,“你?还生?气可以?继续……打我。”
水鹊听到?他道歉就消气了。
于是捏了捏手?指,不好意思地?向艾尔德兰说:“我刚刚是不是太用力了?很疼吗?好像有点肿了,到?我房间去处理一下吧。”
水鹊:“我房间里备有草药。”
艾尔德兰想说不疼。
但是因为?水鹊的?建议,顿了一会儿合上了唇。
他不是第一次进水鹊在宿舍内的?小间。
因为?是在见习骑士统一入住的?宿舍,每个隔开的?小间全部只?配了衣柜、床头柜和床,没别的?家具。
所有人的?都是一样的?,除了自带的?被子枕头,没什?么出奇。
艾尔德兰就是认为?水鹊的?小房间更温馨。
冬天加厚的?厚羊绒被子松软,湖蓝色靠枕压在床头。
床铺没有整理,艾尔德兰躺下来只?是刚好合适的?床铺大小,水鹊来睡却好像只?占据靠墙的?一角似的?,被子拱起来,差不多还维持着水鹊今早离开时的?弧度。
床边随意堆着一件晚上充当睡衣的?长?衫。
这种长?衫的?裁剪其实和睡裙是差不多的?。
床尾还挂了一件外袍。
是之前艾尔德兰借给水鹊的?,后来他拒绝了要回来。
整个房间的?物品皆有浅淡柔顺的?香气,是来自水鹊身上的?,令人心神安宁。
艾尔德兰似乎温顺下来,他掩盖的?黑鳞也没有刚才叫嚣般的?滚烫。
水鹊正?弯腰低头,从床头柜里找寻着常备的?草药,他的?腰身弯出弧度,上身的?大衣不够长?,盖不住马裤包裹的?圆润软肉。
艾尔德兰被烫到?一般,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正?好瞥见敞开的?衣柜。
那套华丽裙装就这么随意地?放置在外层。
胸口的?衣料好像被巡察者借着检查血迹为?由?,用手?指仔细碾压过,褶皱未消。
现在的?天空没有什?么阴云,外面?的?雪人在缓慢消融,微暖的?光线从窗外透进来,恰恰好照在塔夫绸的?面?料上。
流光溢彩。
不难想象,水鹊穿上这一套,会漂亮得像是木偶剧里的?公主。
公主……
艾尔德兰仿佛被钉死在原地?,黑瞳瞬间立成竖状。
“你?穿着这套……”
他声音低沉喑哑。
“让阿瑞德看了、亲了?”
嫉妒和不知名的?丑陋情?绪在心脏无限滋生?蔓延。
撕裂般的?绞痛。
艾尔德兰垂落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颤抖着,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响。
水鹊兴冲冲地?说:“找到?了!”
他捏着找到?的?草药。
没有留意到?艾尔德兰的?异常,随口回应:“嗯嗯。”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衣帛绷到?极致而撕裂的?声音刺耳,又瞬间被地?动山摇的?声响覆盖。
水鹊没站稳,但好在他旁边就是床铺,一屁股坐到?被子上了。
整座宿舍都摇摇欲坠一般,粉尘碎石四散。
巨大的?阴影顶在房门,通体?黑色鳞片的?龙还在不断膨大。
骨头与不堪承受的?门柱一齐咔咔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