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琰直勾勾地盯着人?看,挪不开眼睛了。

内搭斜襟中衣长衫,外罩一件水蓝浮光锦的琵琶袖圆领袍,挑花的是彩绘云鹤边,款步向他走过来的时候,日光当?中粉雕玉琢的一张脸,衣裳勾出神清骨秀的身姿。

衣角蹁跹如浮云流水,秀气的眉眼冲着他一弯,魏琰忽觉光彩动?摇,日月失色了。

什么?小郎君,合该是小仙君了……

雪白的项上还佩了琉璃珍珠的璎珞圈,珠串垂到胸口来。

魏琰说?买衣裳,可没说?买配饰,想来是家?僮自作主张了。

月白色宫绦系出细伶伶的一把腰。

魏琰忽地觉得这宫绦有些眼熟。

这不是年前圣上赐的,因为不大喜爱白色,让他压了箱底諵砜的么??

想了想,魏琰唤随侍的家?僮,“巧山,去将我房中的沙枣青玉带钩取来。”

“公子?,这儿呢。”

巧山就等他这一句话?了,捧着玉带钩送上。

魏琰诧异地挑眉,“……你倒是心思?多?。”

巧山答:“为世子?爷着想是巧山的分?内之事。”

水鹊没明白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我们还不出发吗?”他抿抿唇,细声小气地说?道,“你别让我迟到了……先生要用戒尺打我。”

魏琰微躬身,将水鹊腰间宫绦中央的带钩,换成了他那?沙枣青玉的,两端扣住时,这人?的腰身细得好像他一只?大掌就要圈过来了。

魏琰道:“聂修远不兴责打学生。”

他直起身了,细细端详了水鹊。

宫绦是他的,玉带钩也?是他的,周身的衣衫是花他的金叶子?买来的。

魏琰忽然耳根烫起来了。

投奔什么?齐朝槿,一个穷乡僻壤的远房表哥,又没钱,好好的一个小郎君整日穿的和小村花似的。

合该认他做表哥。

魏琰大言不惭地想。

魏琰不是独子?,他底下还有个窝囊废弟弟,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纨绔,仗着安远侯府的名义欺男霸女?,提起来就叫人?来气,每每回京都要让安远侯吊起来藤条抽一顿,魏琰就在一旁拍手叫好。

魏琰以为天底下的兄弟皆是如此。

这番给水鹊一打扮,叫魏琰也?体验到了世人?说?的什么?“兄友弟恭”。

魏琰咂咂嘴。

反正安远侯府人?丁稀薄,他倒不如认水鹊作义弟。

嫌贫爱富的黑月光(16)

魏琰果真叫人连夜换了驼绒的双人马具, 尤其是鞍上?毯与鞍下?毯,厚墩墩的软和,因为时节已经是仲秋, 所以在秋凉的天气中?, 坐着这样的马韂也不会使人觉得闷热。

水鹊总算是能够好端端地坐在白龙驹上?了。

从城西到城南的西江书院, 魏琰不敢快马加鞭地赶, 他怕水鹊刚吃完早食坐马上颠得胃不舒服, 毕竟综合这人目前以来的表现, 娇贵得不行?。

虽说有?些?夸张, 但魏琰生怕自己不留意将人给碰碎了。

在书院门口将人放下?, 魏琰要先牵着马到书院后方的马厩去拴着了, 之后得再找聂修远议事, 就不同水鹊一起进去了。

水鹊不明白这人做什么事无巨细地同他讲安排,魏琰只要负责把他全须全尾地送到书院来就好了吧?

……怎么说得好像他要黏着魏琰让人家送他进学堂似的。

他又不是什么黏人精,不熟。

水鹊抿了抿唇。

临分开时, 他扯了扯宫绦的细带子, 那还坠了玉佩和流苏, 他抬眼问魏琰,“这身衣裳什么的……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