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鹊给人?一扯,一下子?清醒了,抬起头来,后颈的力?道也适时一松。
他圆溜溜的眼珠子?往左往右地瞟。
……为?什么大家全盯着?他看?
学堂二十一双眼,视线都?黏在他身上?。
戒尺敲在讲席上?。
水鹊抬眼,正正好对上?那双漆黑淡漠的眸子?。
聂修远看着?他,声音冰泠泠,“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桓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何?也?*”
给人?捉到上?课打瞌睡了。
水鹊见到讲席上?那把戒尺,更是瑟缩,犹犹豫豫地站起来,讷讷道:“学生不知……”
他就只知道齐桓、管仲,其余是一个都?不认识。
聂修远又换了几个问题引导性地循循善诱。
心思半点没在功课上?的小郎君,天生一副好颜色,圆圆钝钝的眼尾微垂着?,不论问什么,先是认真听完了问题,仔仔细细地思考了一番,接着?还得是小声回答:先生……学生不知……”
……真真是难为?他了。
聂修远沉默须臾,让他坐下了。
书?院没有责罚学生的惯例,戒尺只是作威慑用。
外头有人?打钟,一堂课结束。
聂修远推着?木轮离堂了。
崔时信拍了拍水鹊后颈那方?才给他捏皱了的衣领子?。
水鹊抱怨道:“你刚刚扯我做什么?我差点要给你勒着?脖子?了。”
崔时信没见过他倒打一耙的样,惊疑道:“如果?不是我揪着?你的领子?,你刚咚一声就撞到案几上?了!”
“……”水鹊静默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才不会,齐郎会给我用手垫着?的。”
他睁眼的时候分明看到了齐朝槿的手心朝上?,就垫在案几上?,这不就是要防止他撞上?的吗?
崔时信横眉立目的,看起来有些凶狠,“齐郎齐郎、整日就是齐郎齐郎的,你一点书?也不念,心思都?挂齐二身上?了,难怪是个小文盲!”
崔时信最烦旁人?说齐二这样好那样好的。
水鹊缩了缩脖子?,噔噔噔跑到齐朝槿身边,依偎着?他坐,不满地对崔时信说:“文盲就文盲……反正我又不用考功名,齐郎会养我的!”
他就是在这个世界是文盲,但这也没办法,他初来乍到没学过,也不是古文学者,不懂才正常。
齐朝槿轻轻拍了拍他手背,缓声应答:“嗯。”
两个人?全然一副情意相通的样子?。
同窗从没见崔三这么气急过。
连院试出榜排在齐二后面,也没见崔三这样。
可是小郎君理直气壮地叫齐二养他,模样并不惹人?讨厌,尤其是偎着?齐二的肩膀,小脸贴着?挤出一点嫩生生的颊肉。
这些个同窗都?莫名耳根子?发烫,就好似人?家是偎在自己的肩膀上?,那甜稠密密的香气萦绕鼻尖,将衣袖染香了。
奇了怪了,不是说是远房表弟吗……怎么感情这般好?
只是道听途说,知道齐朝槿家来了个亲戚投奔的学子?疑惑。
隐隐猜测到内情的,和崔三关系好的青年?,一看两个人?亲昵的举动,就察觉到水鹊和齐朝槿之间的气氛不一般。
崔时信更是死死盯着?他。
他样子?这么凶,剧情进度居然还涨了。
水鹊疑惑不定,难道崔时信这横眉竖目的,也能算在和他眉来眼去的范畴吗?
那范围也太?广了吧。
不是让他刷刷地涨剧情进度吗?
齐朝槿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