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时信忽地却想起那日见到的齐二的表弟。

眼角余光一飞,瞧见篱笆院落里晒书的雪青身影。

崔时信猛地一拉缰绳,马一仰前身,咴声稳稳落地。

跟随其后的同窗也扯马停下来。

“崔三公子,这又?是?怎么了?”其中县衙主簿之子邓仓和?他关系最好,抱怨道,“都到青河村了,你不是?不想上山了,要打道回府吧?”

另一人叹道:“别啊,县里让人闲得发慌了,好好的田假,总不能回家温书……”

崔时信遥指河流边的篱笆院落,线条凌厉的下颚一抬,斜睨道:“齐二的远房表弟,见过没?”

邓仓:“什么啊?”

几个青年?探首往那简朴的院落里瞧。

雪色的小脸闷得泛粉,宽袖挽上一些,就露出?了细伶伶一截手腕,抬手擦擦额际的汗,还在忙活把书卷摊到案桌上。

院角的齐朝槿正在用?荆条编成矮篱笆,说了什么,那人就唇角翘翘,脸颊漾出?一个小窝。

院外?的青年?们看得痴痴的。

崔三越想越不对,冷嗤一声笑道:“什么远房表弟,我说齐二忙呢,原是?忙着和?小郎君田园牧歌。”

嫌贫爱富的黑月光(6)

咴声阵阵, 水鹊抬眼的时候,只看见马蹄在日光底下扬起四散的烟尘。

他扭头问齐朝槿:“那个是不是崔三?公子??”

水鹊依稀感觉那骏马上的暗蓝罗衫背影有些眼熟。

还有其余几个人他就没印象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齐朝槿往远看,青年们打马过, 向山中去了?, 多半是寻消遣。

他淡声应:“嗯。”

水鹊多少有些好奇, “他们家中都蓄马的吗?”

齐朝槿虽说不是和崔三?一个圈子?的, 但因为是同窗, 对他们也略有耳闻。

他摇头, “应当是借崔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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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融的马匹多产自北方, 或是与胡夷人茶马互市, 东南、江南一带鲜少产马, 普通人家是买不起?马的, 出行乘驴的多,就是骑马也多是租赁而?来。

其余几个要么是县衙官吏之子?,要么是县令幕僚之子?, 家中养马虽然?不奇怪, 但方才那些人骑的都是媲美战马的良骥, 和普通马又有不同,一匹马价格不下数百两银。

除了?崔三?,长?州县倒还没有人手?笔这么大?方。

水鹊嘀咕了?一声:“我还没有骑过马……”

他头一次见到和古装剧里那样的纵马画面,便感觉有几分?新鲜。

他说得小声,齐朝槿还是把话语捕捉到了?耳中,半阖眼,编织着手?中的荆条篱笆。

【宝宝, 你皮肤那么嫩, 就是再?好的马鞍,到时候还不是会磨得腿根红红?】

监察者01逗他。

水鹊抿了?抿唇, 不赞同地道:【你别说话了?,我哪有那么娇气,你是对我有偏见。】

监察者一哂,不作答复。

他那细皮嫩肉的,就是把先前那个粗野莽夫当马骑一骑,也会给一身的粗麻衣弄伤了?,要让人按着膝头不得挣脱,大?腿根颤颤地上药去。

……

齐朝槿的田假只有一个月,晃眼过了?半月有余,他日日作画抄书,还抽空为人书写?田地买卖契约,匀下来一日能赚五六百钱,带着十贯钱再?去成衣铺时,伙计却告诉他当日早有人将那轻烟罗衣衫买走了?。

齐朝槿想买轻烟罗仿着制衣。

可一匹轻烟罗约得十三?贯,伙计便推荐他一匹幽州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