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街边店铺的屋檐避雨。
由于把?外套披在了?水鹊身上,不可避免地,关一舟淋湿了?,雨水淌在他手臂肌肉的沟壑中。
他突然说:“我都看见了?,那个男的背你?了?。”
“你?怎么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外乡人走到一起?”关一舟拧起眉头,掌心随意抹走手臂上的水珠,“你?明明都和元洲哥……”
话说得不对,他停顿了?。
先不说元洲哥已经死了?,水鹊还没和对方举行婚宴,就是元洲哥还在,和水鹊结了?婚,似乎也没有权利限制水鹊和外头来的男人往来。
“不是不三不四的外乡人……”为了?他们队伍的清白?名誉,水鹊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他们的身份,别被打成偷鸡摸狗之流,“他们都是我在国立海事大学认识的,嗯……大家都是朋友。”
他还把?校友的身份说得密切了?许多。
关一舟的眉头彻底锁死了?。
又想到自己昨晚在小镇青年会没收的一本?杂志,狗腿子说是托家里进城打工的大哥好?不容易买到的。
花花绿绿的封面,不知道转手过多少人,上面印着什么摩登爱情之类的字眼都磨得糊了?,纸张也很?硬很?廉价,发黄了?。
他随便翻了?翻,前几页都是些不堪入目的图文,他直接反胃了?,到后面好?歹是纯文字。
匆匆一眼瞥到什么“同性恋”。
关一舟做贼心虚似的,一下子把?书合上。
回到房间里四处无人了?,才敢翻开。
那本?乱七八糟的杂志说,年轻漂亮的小男生在爱情市场里非常吃香,通常私生活关系混乱,同时?交往五六个男朋友都不在话下。
后面半句一看就是胡编乱造的刻板印象。
但是水鹊现?在解释又提起什么“朋友”的字眼。
关一舟脑一抽,就发问:“一个背你?的,一个四眼狗,还有一个金毛老外,这三个不会都是你?男朋友吧?”
雨水乒乒乓乓打在屋檐和延伸出来的铁棚上,水鹊一时?间没听清楚他问的什么。
“啊?”
无限副本的盲眼寡夫(6)
他昨晚就应该和元屿一样, 请假不去参加例会的。
关一舟懊悔。
小镇青年会一般半月开一次例会,其?实也?就是一些尚未成家立业的青年人聚在一起,晚上在海滩边简陋的小木屋中, 谈论?小岛的公共生活以及青年会的近期工作汇报和安排, 比如祭典筹备、探望岛上的孤寡老人、村委会委托的修缮房屋……
青年会最初是新制中学校长建设起来的社团性质的组织, 目的是让小岛16岁以上的青年学生能够逐渐开始接轨公共生活, 培养责任感。
成员有男有女?, 不过鉴于小岛淳朴的一些男女之防观念, 男生和女?生分开在不同的房间里各自开会, 之后由一男一女的会长统一进度、对接工作。
规模不算大, 会长轮流当, 这个月刚刚好轮到关一舟和沈小妹沈雪。
木屋隔音不好, 他们能够听到沈雪的大嗓门,有点亢奋,又有点少女?的含羞带怯似的, 她在说她白天遇到了元洲哥的男朋友……
比起女?生那边的热闹。
男生这边屋子?全然寂静了, 脸色纷纷生硬起来。
男朋友?
小沈姐怎么能把?那种不正?当的关系如此自然地说出?口?
关一舟把?小小的一本?会议记录捏皱了。
“喂, 一舟哥和你们几个,今天不是还在班里说见到元洲哥的……那个谁了吗?”一个男生毛毛躁躁地用手肘戳戳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