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这都是薛桐猜的。
但她直觉向来很准,八九不离十。
“教官…我不想聊,我好烦。”
陆诗邈望着薛桐,突然用了不曾出现的语气。
不是故意娇嗔,不是台风天的可怜。
陆诗邈用孩童的撒娇方式,透着女孩天然的柔软,像块棉花糖,不甜不齁,恰到好处地黏软,精准地戳在薛桐软肋上,心上,耳朵上。
薛桐都要被喊化了,语气跟着轻软起来,“好,那就不说。”
“那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陆诗邈手就揪着床单,低眸时看起来好可怜。像是好几天没吃饭的小狗,眼巴巴地瞅着吃饭的主人。
薛桐知道只要两人一起睡,陆诗邈就会缠着她,让她抱个没完。
要蹭她好久才肯放手睡觉,那她就得半夜跑去洗澡,换睡裤…..但她实在狠不下心。犹豫半天后还是同意了,“仅此一次哦。”
养成习惯很不好。
陆诗邈今夜很安静,手安分地放在教官的腰上搭着,甚至只有手腕靠在上面,连指尖都没动。
她的眼睫毛被教官用下巴戳着,鼻尖隔着薛桐脖颈有段距离,她闻出薛桐今天用了LAMER,和邱雯用的是一个牌子。
天知道,她有多恐惧邱雯的到来。
闻闻精华味,就仿佛能身临其境。
心里颤抖。
陆诗邈回避般拉开距离,不顾身上的伤口,转动,侧了个身子。
薛桐胳膊被人毛耸的脑袋压住,对方翻身后,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并且是两只手紧紧抓住的那种。
薛桐恻隐,身体不自觉往人身边靠拢,“不困?已经十点了。”
“困,马上睡着。”陆诗邈语气有些萎靡不振。
薛桐又心软,连鼻尖也彻底贴过去,伸手从背后搂住陆诗邈,“睡吧。”
睡吧?
一个秋后蚂蚱正在对即将终结的生命,发出最后的挣扎,哪有空睡觉?
陆诗邈感受着教官越来越高的体温,心却拔凉拔凉。其实她脑子里根本不是交换,不是邱雯找她算账,不是邱雯对她的威胁。
她只是在想,如何避免邱雯和薛桐见面。
是的,她不希望邱雯见到薛桐。
她害怕。
薛桐是她的秘密。
是从那晚薛桐亲她耳朵开始,就产生的秘密。
她喜欢薛桐。
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不是依恋和依靠的喜欢。是那种想不停和她接吻,想产生紧密关联,想永远保存,想带她回上海的那种喜欢。
这种喜欢她一直不敢承认,甚至有点不敢想象。只不过邱雯的到来,让她不得不去承认和想象。
因为她不擅长撒谎,尤其是对邱雯对她的掌握,她几乎没法掩饰自己对薛桐的喜欢,她怕自己受不住这个秘密,被邱雯戳破。
所以她不想让薛桐和邱雯见面。她不想让任何人分享她的心事。
所以她只能在黑暗中煎熬着。
她被这份喜欢煎熬,脑子里都是邱雯如果知道了自己对薛桐的喜欢,她会是什么样子。
好恐怖。
陆诗邈又叹了口气。
-
邱雯大学读的数学,误打误撞进了金融,目前是信托公司业务高管,在信托还算风光的时候,一人挑公司“创收”的大梁,陆诗邈可能就遗传了邱雯的理科脑。
邱雯事业跟着信托业起起落落,如今升到高层,对她一个女人来说,确实不太容易。尤其是为了照顾陆诗邈,她舍弃过很多晋升机会。
于是这变成了邱雯的心结。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