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爱,才迟钝,才容易躲藏。

他也曾跟薛桐开玩笑,他说:只爱一个人的人生,很快就结束了。

可惜薛桐没把他的玩笑放在心上。

薛桐总会一边喝酒一边和他说:

「这世界上每人都想被爱,没人会想受到伤害。」

「但不能一边期待被爱,一边不接受任何被伤害的可能。」

「陆诗邈做出什么选择,我都觉得OK,是因为….我接受她更爱她自己。」

「这是一种爱情技巧,避免情感走入歧途。」

薛桐似乎以一种绝对信任的方式,把自我生杀大权交给了对方,她知道对方不会毁灭她,当然陆诗邈确实不会主动毁灭她。

只是今天的事情怎么说….有点狗血的成分在,这种爱情技巧真的让她走入了歧途,所以安霖不知道说什么,他不敢再开口安慰,他害怕祸从口出。

他隔着车窗玻璃,看着薛桐。

等待薛桐的衰败枯萎。

等待她骄傲身体,一寸一寸没落进水底,浸泡在这种被伤害的感觉里。那些苦痛会像水藻缠绕、侵蚀她。她会碎成几千片残骸,沉入只有寂光的地方,生锈,固定,久久都打捞不上来。

他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于是他把目光转向校园里。

他祈祷,祈望,祈愿,奢求。

陆诗邈这位水手勇士,能穿越诸神之浪活下来,解救这落难的船锚。

薛桐其实并没有感觉自己是在哭,她觉得自己只是在发泄。发泄这两个小时的优雅等待,和她四年犹豫的不敢出手,可悲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