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薛桐的早饭很准时,语气也足够冷静。
陆诗邈走到她旁边,小声说了句,“早。”
“早。”
薛桐也保持礼貌客气,把三明治摆在人眼前。
两个人对头而站,像是回到了在赤道28层。
薛桐啊对昨晚发生过的事情只字不提,陆诗邈垂头也垂头假装无事发生。
吃到一半,薛桐无意间问了一句。
“你们刑警年度心理评估,你评分多少?”
“评估?”陆诗邈摇摇头,“没有评估…你说的是警察心理测试吧,我们心理测试只停留在考试层面,就做两套卷子而已,应付一下。”
“那警队有安排什么心理疏导给你们吗?”薛桐喝了口咖啡,眼神关注着陆诗邈的表情。
陆诗邈捏起三明治,咬掉一大口,“心理医生跟金子似的,排都排不到,不过我们警队有心理座谈会,教导员谈话之类的,完事还要加班写一大堆报告和学习心得…不如不谈。”
薛桐咖啡杯停顿在嘴边。
她直愣愣看着眼前的人,语气有些不可思议,“你工作四年一次都没看过吗?比如面对凶杀后,或者参与救援任务,重案之后…警队不安排心理辅导和救助关怀给你…你们吗?”
陆诗邈抬头对上薛桐的眼睛。
“你房子所在的辖区有一百万人哦,派出所加刑警队,总共就几百警察而已,一线民警平均每天工作15个小时,3周才能休息一天,就别提我们了,哪有时间去疏导?”
她语气轻飘飘,像是开玩笑,“你以为内地和香港一样啊,有专门的“压力管理”机制,必须按照警察通例去心理咨询室报道。”
…
薛桐水杯仍然僵在嘴边,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
薛桐手捏住杯子,小心地看着陆诗邈,犹豫半天说道:“那我有空…我带你去看医生,好吗?”
陆诗邈嘴巴停下咀嚼,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过了老半天抛来一句,
“你也觉得我有病?”
薛桐被她的一句“我有病”震惊到,但表情依然风平浪静,她放下杯子,绕到陆诗邈面前。
“警察本来就是应激性职业,看医生不代表有问题,而是预防问题,我经常看的。”
陆诗邈眼神闪躲,似乎不想把问题归结到自己身上,她甚至怀疑薛桐就是觉得她有病,才要带她去看医生。这让她更加难过,她现在就想离开这里去上班,“那只有我需要看吗?那整个警队大概都需要看吧….”
薛桐思考片刻,掏出手机找电话,“那我去打报告,让专家来给你们警队都做一次咨询….”
陆诗邈突然有点害怕,薛桐只要掏手机就代表玩真的,她赶紧拉住她的手,“是为了我吗?”
薛桐拍拍陆诗邈的手,怕引起对方焦虑随意找了个借口,“为了跨境警务友好交流…你别多想。”
“可交流已经结束了。”陆诗邈不信。
“只是基层交流结束了,警务方面还没有。”薛桐已经找到了电话,给陆诗邈晃晃手机,随后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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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样陈sir,我事务申请写好交外事办….尽快协调。”
挂了电话,薛桐叹了口气。她转头向落地窗看去。陆诗邈正站在中岛台前,把她做好的三明治全部都扫光,随后乖巧地把盘子洗干净。
薛桐垂眸,她想起之前心理专家电话说的那句:“arsit,我觉得你有必要带她去看医生。”
之前在香港交换,陆诗邈在参与反恐演习时,中过一枚演戏弹。
虽然陆诗邈当时穿着防弹背心,只是被演戏弹打中胸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