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风对公社是很熟悉的,左拐右拐,很快的就绕进了一个家属院儿,要是陈红在,八成就要骂一句小兔崽子了。
这个家属院儿,正是陈红婆家住的那个小区。
大雪天的,出门的人不多,但是总归还有出门的,陈清风眼看一个大婶子挎着篮子出门,迎了上去,他捏着嗓子尖着声音:“大姐,跟你打听个人。”
大婶子停下了脚步,看着这大高个儿,陈清风围了一个大围巾,还挡了大半拉脸,露出来的皮肤白白净净,虽然高挑,但是白净的皮肤和大辫子让大婶子立刻断定这是个“闺女”。
“你打听谁?”
陈清风靠近了些,压低声音,“要肥皂吗?不要票。”
大婶子一愣,随后立刻看向陈清风,陈清风赶紧把自己的围巾又拉高了一点:“买的多还有优惠。”
他左右看看,说:“开春就没这个价了。”
大婶子一把拉住他,给他拽到角落里,问:“啥样价钱?”
陈清风报了一个价,跟供销社一样,但是却不要票。
大婶子心里一跳,说:“那你说买多了优惠?”
“能拿十块,一块省五厘;如果你能拿二十块,一块省一分;这价钱,旁人可买不到的!”陈清风就算是小小声,也没恢复正常,反倒是拿腔拿调的。
大婶子扫他一眼,说:“你不是本地人吧?”
陈清风:“让您听出来啦!我不是本地的,外地的,家里地不收粮食,我就来我姑家了。您不晓得啊,住在别人家里哪儿容易,这不就冒险自己出来赚点小钱。我卖一块才赚一分半。我是第一回 干,就是害怕,才想着多让一让赶紧卖出去。等过些日子,熟能生巧,俺可不卖这个价钱了。”
陈清风虽然没有把围巾拉下来,但是一双眼真是格外的真诚。
不过大婶子才不相信他一块只赚一分半呢!她眨巴眨巴眼,看向了陈清风的包袱。
陈清风拉着包袱的手紧了紧,似乎格外紧张:“您要不要,不要我就走了!”
大婶子:“大妹子你看你怕啥。”
陈清风小声:“我也是看您面善才问您的!不过您要是不要,我可就走了!”
大婶子想了下,说:“这样,你给我拿二十块吧!”
一块省一分,二十块可就是两毛了。
这顶顶不少了。
二十块看起来多,但其实算一算,也不多的。开春了冬天的被褥那个能不洗?再说还有闺女那边,娘家那边,分一分,也没多少,她咬咬牙,说:“我要是在多买,你能便宜吗?”
陈清风疯狂摆手:“这不行的,我也得赚点,我现在一块才赚五厘,大婶子,我真没坑你。我这以后还卖呢。当我春天再来。你就知道我这价钱了。那个时候您就偷着乐吧。别人可没你这个价钱。”
“那行,我看你也是个实在人!”她也是见过卖东西的,没这个这么紧张,看来真是“新人”。
她说:“那我再要二十块,我没拿这么多钱,你等我一下,我就住那个二楼,我拿了钱就来找你。”
陈清风狐疑:“您不会去举报我吧?”
“呔,咱那儿是那样的人。你放心,你看着我,我这就过去。”
这大婶子匆匆离开,陈清风当然知道他住在哪里,晓得她倒是没说假的。
陈清风这人啊,就是记性好,他虽然只来过这边三五次送东西,但是却对这边很有印象的。果然,没一会儿
的功夫,就看刚才的大婶子出来了,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还有三四个老娘们。
陈清风:“……”
在走与不走之间,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决定承担这个风险。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