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晓柒是真的累了。
疏不间亲,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当他关系最近的两个人,都如此排斥她时,她还有什么硬要挤进去的必要吗?
她承担不起裴行舟为自己断绝发小关系的重任。她也不觉得裴行舟会为了自己开罪发小。说到底,她透过万娜和黎东的种种操作,看到了那个世界的黑色的一角。
“我还是专心搞事业吧。”徐晓柒是这么为自己的逃避找理由的,“只有小说才是我人生的终点,而不是爱情。”
***
徐晓柒决定“abandon”的时候,裴行舟还在上班。
他跟万娜摊牌之后,便打算冲去 S 城接徐晓柒的。不巧,大飞某地的分公司突发变故,裴行舟只得改变计划,先去香城救火。
他上任以来,动了太多人的蛋糕,这种事情是时常发生的。
谈判,无穷无尽的谈判;会议,无穷无尽的会议。裴行舟一边处理着层出不穷的变故,一边又在期待等待周三的到来。
“她说过要给‘贵人’准备生日礼物的。”裴行舟这样想着,感觉生命第一次染上了玫瑰色的色彩,“会是什么呢?”
“嗯还得准备回礼……”
周三到了。
早上七点,香城某酒店的大床上,裴行舟准时随闹钟睁开眼睛。
头是疼的,因为连着三天都没怎么休息,昨晚才沾了三小时枕头。他盯着天花板上的重影缓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三十岁了。
“要是我只有二十五岁就好了,”裴行舟自言自语道,“可我二十九岁才认识她。”
手机铃声响了。
赵秘书打来电话,说香城哪个重要的谁谁意外得知他此时在本地,想要见一面,问是否可以加塞。裴行舟毫不犹豫地拒绝。
“还是按照原计划,先取预约好的东西,再去机场。”裴行舟说,“类似的事情不要再通报我了,今天我一定要回 H 城,而且我今天不上班!”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难得带了点小孩子的任性。
赵秘书挂了电话。
裴行舟胡子还没挂完,手机又响了。他以为还是赵秘书,拿起手机,有点不耐烦地说:“又有什么突发情况吗?”
“听说前些天,你办公室都被人闯进去了?”
裴行舟眯起眼睛:“老头子,你又在公司安插眼线了?”
被称为“老头子”的裴父冷笑道:“我不盯着点行吗?难道要听凭大飞在你手下死了,我再去参加葬礼?”
裴行舟反唇相讥:“放心,你葬礼办了大飞的葬礼都不会办。”
“我说话你总不爱听:公司出现这么多内鬼,和你有很大关系。你冒进张狂,妄动太多人蛋糕,伤了多少老臣子的心。”
“是,你那时没内鬼,但是大飞怎么就差点破产了呢?”
“你!”
裴父被噎住,半天,才从牙根里挤出声音:“赢了真好,是不是?”
“是。”
“你最好祈祷你能一直赢下去。不然,我是一定会挺身而出的。”
“那你等着吧。哦对了,别忘了离我的大飞远点。”他在“我的”两个字上重重强调。
裴父愤愤地挂了电话。裴行舟却没有继续之前的动作。因为按照以前的惯例,裴父打完电话后,另一个人一定会紧随其后。
果不其然。
“行舟,你最近情况怎么样呢?”
裴行舟听见那边有鸟鸣声,知晓对方是去了外面偷偷打的,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妈,你别担心,公司一切都好。”
裴母沉默了一会儿:“老家伙又去见那对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