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现在病了，”她看见代表自己的小人在大喊，“现在该我保护他了。”

漆黑的苍天不语。

画面散去，无边的黑暗裹挟了过来。裴行舟静静地躺在地上，身下是大滩的黑色的血。是那些黑暗袭击了他，现在还要继续杀了他。她把他紧紧护在身后，绝不准任何人伤害他。

“你能守得住他吗？”黑暗终于发话了。

细细密密的黑色眼睛也围了上来，声音重重叠叠：“是啊，你有这个能力吗？”

“我有这个能力，”她听到自己说，“我可以做到！”

“哈哈，你自己信吗！”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拼了命地挥手拨开黑雾，可它们马上又缠了上来。她又继续扑灭，继续

“小七？小七？”

徐晓柒睁开眼睛。

面前是徐母担忧的眼神，以及已经被泪水洇湿的被褥。窗外的天已经大亮她不知何时，竟然趴在裴行舟的床边睡着了。

徐晓柒原本的计划，是看望完裴行舟之后，再赶在天亮之前回家。如今被母亲抓包，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

徐母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妈，”徐晓柒抢先开口，“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早上起床，发现你不在，就知道你肯定在小裴这儿昨天晚上，我已经找赵秘书要到了裴母的电话。她给的我医院地址。”徐母简单地说。

“这样……”

徐父探进来一个头，接着是整个身体露出。他笑嘻嘻地打开饭盒，展示出里面的鸡汤：“刚炖的，闺女多喝点。”

在徐母的目光下，徐晓柒吃了一个馒头，又喝了一大碗鸡汤。徐父还想再给她一瓶牛奶，徐晓柒揉揉肚子：“我实在吃不下了。”

徐父还想劝，徐母止住了他：“她饿了再吃，别逼她。”说完，又看向徐晓柒，“咱们出去聊聊？”

这话是问句，但语调却很肯定。徐晓柒乖乖地跟着徐母出去，两人在一片无人的楼道扶椅处坐下，背倚靠在椅背上，看着护士、医生、被搀扶的病人们不时从侧面经过。

“你昨晚想看小裴，”徐母开口了，“怎么不告诉我呢？”

徐晓柒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我不敢说。”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徐母的声音有些受伤。

徐晓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来想去，只得照实说：“你本来就不喜欢行舟，总说我不要上赶着，太上赶着了倒是让人轻贱。”

“我是不看好你们。”

“是吧。”

“但此一时彼一时。他救了你，你如果不拼尽全力，你这辈子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自己的。”

徐晓柒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徐母。她在徐母一如既往严厉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和你爸能够代替你来保护他。”徐母慢慢地说，“但我知道，我们没有这个能力。现在只有你可以，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想给你做好后勤保障。我怪你没有早点告诉我，也不是因为生你的气而是后悔没有能早点帮上你。”

“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我们会全力以赴地为你的一切决定保驾护航，让你没有后顾之忧。这就是我想说的。当然，我也希望你能拨点心思，把你自己的不实丑闻先解决了。但一切都由你决定。”

快速说完之后，习惯强硬的徐母敛下眼眸，躲开了徐晓柒的视线。

“……”

徐晓柒觉得自己又快忍不住要哭了。

她抽了抽鼻子，不想把眼泪落下来。徐母默默地递过来一张纸，徐晓柒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用。

她想说谢谢，可又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