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店里,将信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随后吹灭了烛火,关上了店门。
醉月轩。
戏台上,伶人身着锦绣戏服,水袖轻扬,唱腔婉转悠长,满堂喝彩。
慕荀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戏台,祁阳坐在她对面,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见她如此专注,他不由得挑眉,薄唇轻启,勾勒出一抹浅笑:“慕小姐,对戏曲很感兴趣?”
慕荀莹闻言,收回目光,“没有。”
她的声音清冷,祁阳轻笑一声。
他执起酒壶,为她斟满一杯酒,酒液澄澈,香气四溢:“上好的梨花白,尝尝。”
慕荀莹低头看了一眼杯中酒,却并未伸手去接。她的指尖敲击着桌面,“祁公子今日邀我前来,不会只是为了品酒吧?”
祁阳将酒杯推到她面前,“若我说是呢?”
慕荀莹抬眸看他,目光清冷如霜:“那恐怕要让祁公子失望了。我对酒并不感兴趣。”
祁阳不以为意,“慕小姐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喝杯酒而已。”
他面向慕荀莹,抬手执起酒杯,杯中的酒液在光下泛着光泽。
“能与慕小姐携手合作,实乃幸事,愿我们合作顺遂,经久不衰。”
慕荀莹抬眸,唇角上扬,笑意未达眼底。
她素手轻举,“合作愉快。”
祁阳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酒液顺着他的下颌滑落。
慕荀莹以袖掩面,作势将酒喝下,手腕一翻,酒液全数倒在了袖口处。
她放下酒杯,袖口湿了一片,却依旧神色如常,唇角含笑:“祁公子,该说今日唤我来的真实目的了吧。”
祁阳挑眉,“这么直接?”
“生意人,凡事都要敞开了说,遮遮掩掩只会让人失了兴致。”
祁阳闻言,先是一笑,随即眸色渐沉。
“柳姨娘近来可好?”
慕荀莹的手指蓦然一顿,指尖微微发白,她抬眸看向祁阳。
“祁阳,你处心积虑调查我到底为了什么?”
祁阳轻笑一声,眸中带着几分讥诮。他起身,绕过桌案,一步步走近她。身影笼罩下来,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双手撑在她的椅子两旁,将她困在方寸之间,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声音冷得像冰:“一个戏子爬上了世袭罔替的白府嫡长子的床,生下一个被世人视作 “污点” 的女儿。这种人,真该死。”
四目相对,她如坠冰窖,周身寒意瞬间蹿升。
“怎么,怕了?白幼怡,你以为你换了身份,改了名字,就能洗脱以前的不堪了吗?你身上流着的,永远是那个戏子的血。白家再怎么给你锦衣玉食,也改变不了你骨子里的低贱。”
她抬头,背脊挺得笔直,“所以,祁公子今日唤我来就是说这些?”
祁阳微怔,有些无措,他没想到她如此淡然。
慕荀莹浅哂一声,“即便我身淌优伶之血又何妨?白家给的锦衣玉食?”
“那都是我铢积寸累挣来的。你以为我会因为这些过去而自卑,而羞愧?祁阳,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祁阳松开撑于座椅两侧的手,身形向后退避一步,眸光复杂落在她身上。
她的泰然自若,令他有些猝不及防。
慕荀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今天想做什么,想激怒我?报复我?你当真以为我不会彻查你的底细?你那姨娘江翠岚,也敢将复仇之念全系于你一身,真是荒诞不经。”
祁阳脸色微变,眼底转瞬掠过一抹戾色,但很快被他压下。
她起身,步步紧逼,“我,慕荀莹,当然你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