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琛又将她放飞的那羽白鸽还给她继续豢养着,他说:“你既喜爱,便继续养着吧。”反正也飞不远的。
鸽子被重新关进笼子时还会扑腾着双翅剧烈挣扎。渐渐的,又慢慢归于平静。
鸽子飞不远的,自她被圈禁于王府的第一天起,它也一同被困住了。
纵有冲天之志,振翅高飞,却也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无论如何盘旋,最终仍会落于晏琛身旁。
一阵轻微的响动自院墙那边传来,引得季瑶下意识抬眸。
只见一名身着淡绿衣衫的女子,双手紧紧扒着墙头,正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神色急切,口中还小声呼喊着:“季瑶!季瑶!”
季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形猛地一滞,手中正要撒出的粟米也停在了半空。心中一动,旋即定了定神,转身对着身旁侍奉的丫鬟,“你们且先退下吧,我想独自静一静。” 丫鬟们见她如此,不敢多问,福了福身,便已退下。
待丫鬟们的身影消失在小径,季瑶急忙朝着院墙处奔去。刚到墙边,她便一眼瞧见了扒在墙头的湛爰知,面露喜色,而后眼眶迅速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爰知!你怎么找到我的?”
忽觉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仿若被猛兽盯上一般,季瑶急忙转过头,警惕扫视着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微微松了口气。
“我、我以为……”她踮脚贴近潮湿的墙砖,“被关在别院这些年日,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哽咽令她不得不按住抽动的胸口,“你可知这些日子我多怕……”
“嘘”湛爰知突然压低声音,“当年我是大意了,这晏琛表面是霁月清风的君子,实则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季瑶泪珠滚落在交叠的手背上,呆呆的听着湛爰知解释。
“你还不明白?”墙头传来布料与砖石摩擦的窸窣声,“从上巳节那年他故意受伤引你相救开始,他看你的眼神就带着要把你生吞活剥的意思。”
远处传来一道声音:“王妃呢?”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在花园。”
“不是说让你们看着王妃吗?”
…
季瑶慌了,“爰知,你快躲起来,晏琛来了。”
湛爰知不敢耽搁,身手敏捷地跳过院墙,藏于院外。刚藏好身形,便听到院内传来晏琛的声音:“夫人怎么在这,穿的这么单薄,冷吗?我回房给你拿件毯子。”
湛爰知暗自翻了个白眼,轻啐一声,“切,人面兽心的家伙装什么好人。”
季瑶抬眸,望向眼前的晏琛,樱唇微张,正欲回应。只见晏琛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修长如玉的手指抬起,轻抚上自己点染了丹蔻的唇瓣。他生就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此刻正看着自己。
不是说要回房间拿毯子吗?怎的话音刚落,却又一动不动了?
她似是明白了什么,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再次张唇,还未等她发出声音,一只强有力的大手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巴。季瑶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愤怒,拼命挣扎着,却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声。
须臾,那边没了动静,湛爰知轻声唤着“季瑶” 的名字,却未得到一丝回应。她的心猛地一沉,顿觉不安。
犹豫片刻后,她小心翼翼地再次攀上墙垣。双手紧紧抓着墙头,探出头来。
只见晏琛此时捂住季瑶的嘴巴,冷冽的目光盯着自己,湛爰知吓得一个激灵,脚下一滑,从墙头滑落倒地。刚落地,便被一群士兵团团围住。
季瑶拼命挣扎,奈何力气悬殊,根本敌不过晏琛。她狠狠咬向他的手心,晏琛只觉手心一阵剧痛,恼怒之下,反手将季瑶像拎小鸡一般扛起,大步朝着房间走去。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