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项,浸湿的衣料下隐约透出肌肤的莹白。湿透的裙摆晃荡起来,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迅速移开,耳根却悄然染上一抹薄红。
“还道是月儿在此……”季瑶连忙后退半步,低头福了福身。
“你……”他开口,声音有些低哑,“不是染了伤寒吗?”
季瑶心头一跳。那是她为了避开晏琛和白幼怡在寺庙相遇特意找的借口,此刻被他这样直白地问起,仿佛被人当众揭穿了谎言,脸上火辣辣的。
“哈哈,是啊。”她干笑两声,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衣袖,“伤寒发热特意来莲池降降温。”
这话说的要多牵强有多牵强。
晏琛的眸光暗了暗,“那你去换身衣赏,担心着凉。”
“哦,我会去换的。”季瑶依旧站在原地,脚尖不安地碾着地上的青砖。她想着等晏琛离开后再走,免得两人同路尴尬。
晏琛的呼吸微微一滞,随即蹙眉,她什么时候这么不听话了。他脱下外袍,快步上前,准备将锦袍披在她肩上,却看见她如受惊的雀儿般往后一缩。
“我、我先走了!”季瑶慌乱地从莲池中起身,险些跌倒。她顾不得整理凌乱的裙摆,只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再见,哦不对,再也不见。”
话音未落,她已经提着裙摆跑开。
晏琛的手还僵在半空,他望着她消失在回廊转角处的身影,未及出口的话又生生咽回口中。
季瑶一路小跑,直到确认身后无人追赶才停下脚步。她边走边自我催眠:“不要靠近男主否则会变得不幸。”
季瑶刚换下被浸湿的衣裳,还未及整理鬓角的碎发,便被母亲匆匆唤回正堂。
她扶着门框喘息,掀起攒珠帘,已瞥见那抹玄色身影端坐在海棠纹圈椅上。
刚跨过门槛,邱云便蹙眉望来,“可算来了,晏公子候了足有半炷香时辰。你再不来,怕是这茶都要凉透了。”
季瑶抬眸,正对上晏琛似笑非笑的目光。她下意识的避开他的注视,停在离晏琛最远的楠木柱旁,“女儿忽然想起……想起今日要抄的经卷还未……”
晏琛指节骤然叩在茶盏盖上,眸子微微一眯,眸色深沉如潭。
自从那日季瑶神色慌张地被别人从自己面前拉走,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这株惯常对他含羞带怯的垂丝海棠,突然就变成了浑身带刺的野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