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理解也无妨,这本就不是要你理解的事。”
旁人的看法,于他而言无关紧要。
晏琛永远是这般模样,对待她的态度似一泓静水,无波无澜,淡得近乎冷漠。
她常常生出一种荒诞感,总觉得在外人面前与自己谈笑风生的晏琛,与单独面对自己时神情淡漠的晏琛,全然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
像是被夺舍,又或者是逢场作戏,装给旁人看的。
极为别扭的关系,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像是为了完成某种使命,与她相处的种种,敷衍又勉强。
书房内。
三年前晏琛的身影又和眼前的人重合,他说了很多,慕荀莹整个人却像被定住了一般,端着茶杯的手就僵在半空。
时间流逝,杯中的茶水渐渐冷却,没了一丝热气。
晏琛唤下人再为她换一杯热茶,她拒绝了。
“在愣神什么?”扶修筠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将游离的心神拽回现实,抬眸看向扶修筠,轻笑,“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说,我在听。”
“那你说,会不会每个人的命运都早在冥冥之中被编排好了,就像写在一本无形的卷书上,我们都不过是照着既定的记录,按部就班地完成各自的任务?”
慕荀莹微微仰头,话像是在问扶修筠,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扶修筠闻言,脚步顿住,嘴角勾起弧度,反问道:“照你这么说,那此刻你拉着我的手,也是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视线下移,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肌肤相亲,交织出别样的温度。
他不自觉加重了握手的力度,指尖收紧。
她轻笑,“不是,因为我想牵你的手……”
掌心传来的温热,点点渗透进慕荀莹心底,她抬眸,目光游走间,定格在他眼角那道疤痕上,相较于往昔,如今已淡了许多,只留下一抹浅浅的印记,隐在他眼尾。
真帅,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既然晏琛并无大碍,那我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扶修筠目光落在她脸上。
“你就这么着急啊?难得来京城一趟,要不咱在这儿多留一天,再启程回去?”
扶修筠思索片刻,点头应下,“行,那我这就去寻家客栈,安排我们落脚。”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尾音拖得悠长。
她望着扶修筠转身离去的背影,晏琛的话犹在耳边:
荀莹,你以为你的人生是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不是,你只是一本书里的‘女主’,你的苦难是既定的。
在深宅里挣扎求生,被嫡母苛待,被姊妹欺辱,寒冬跪雪地抄家规,盛夏被关在祠堂饿晕……
只不过是为了让她更符合“女主”的设定。
她只需要像小白花般无辜承受着各种恶意,然后等着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垂怜,施舍般地替她扫平障碍,将她拉出泥沼,予她荣华富贵,将她捧成世人艳羡的“女主”。
但是,她没有活成这样。
她能在白府后宅的明枪暗箭里活下来,能在父亲死后稳住白家摇摇欲坠的产业,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里争得一席之地,靠的从来不是谁的施舍,而是她自己的狠心。
风掠过,吹散她鬓边一缕碎发。慕荀莹抬手拂开,指尖触到自己的脸颊,是温热的,真实的。
她轻勾唇角,眸底映着暖熙天色。所谓天命,从来都不在别人的笔墨之间。
案桌上卷书摊开着,晏琛执笔悬在半空听着侍卫的汇报,笔墨滴落在宣纸上,晕染开一圈不规则的墨渍,他却无暇顾及。
“回禀王爷,至今仍未打探到王妃的消息。”侍卫躬身,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