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淮顷身上的气息,沉寂了。
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那丝丝的暖意,从她指尖落在他发丝,肌肤,传进他身体,心里,在里面蔓延,包裹。
冰寒远去,再无一丝凉意。
逐渐的,贺淮顷眼眸闭上了。
紧绷的身子一点点放松,他靠在沙发上,头微抬,任她的指尖在他发丝里抚动。
窗外的夜静了,深夜来临,所有的声息陷入沉睡。
吹风机发出呜呜的噪音,但奇怪的,并不觉得吵闹,这里面的安静依旧,甚至安谧。
庄绵不敢让贺淮顷的发丝有一点湿的,怕凉意渗进他头皮影响他的身体,所以她把他的头发都吹干,指尖感觉不到一点的湿意,全是干燥,暖意,她这才关了吹风机,放到一边。
到此时,庄绵才看贺淮顷,看他面容。
灯光下,他眼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闭上了,似乎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之前的冷漠不见,让人畏惧的目光也不再。
他变得安稳,变得如普通人一般,不再让人害怕。
他是,睡着了?
第515章
庄绵看贺淮顷神色,仔细的看,人在睡着和没睡着的时候,状态是不一样的。
那种全然的放松,陷入沉睡,和醒着的时候是两种模样。
比如贺淮顷现在,就不似平常那般深沉,那般让人谨小慎微。
他似放下了白日里的一切,放下了那繁杂的工作,彻底休息下来。
看着他这般,庄绵心中生出了心疼。
站的多高,就有多危险。
他并不轻松,她明白的。
看他这模样,庄绵再看外面的天色,怕是很晚了,而他还没吃药。
最主要的是,也没看医生,不知道他现在身体具体什么情况。
以前母亲工作有了职业病,且人身体难免有些小病小痛小感冒,后面在看医生次数多了后,也就知道哪些药治哪方面,所以后面母亲时常会在家里备一点常用的药。初时感觉不对便吃点,很快便好,如果不能很快好,并且严重,便会去医院。
后面她也就有了时常备药的习惯,包括嫁给贺淮顷那三年,亦是如此。
现在庄绵带了药和体温计,贺淮顷明显不去医院,便只能给他测体温看看他有没有发烧,然后看情况给他调冲剂还是吃什么药。
想着,庄绵不再耽搁,轻声从袋子里拿出体温枪来打开。
她看贺淮顷,若在平常,她不会打扰他,任他就这般睡了,但现在不行。
必须测体温。
不过,庄绵没有叫醒他,她来到沙发后,体温枪对准他额头。
只听滴的一声,体温枪上清晰的显示着度数,三十八度五。
庄绵眉头一瞬皱了起来,果真发烧了,她把体温枪放回去,拿出退烧贴,打开撕掉外包装,再次来到贺淮顷身后,给他贴到额头上。
而此时,庄绵没注意到,之前那闭着的眼眸睁开了。
贺淮顷看着前方电视里倒映的人影,她站在他身后,身子弯着,小心的拿着退烧贴落到他额头上,手指把退烧贴细心抚平。
她努力的不让自己的手指触碰到他,但这样近的距离,想不碰到他很难。
指尖不经意的落在他额头上,和他肌肤相贴,不知是不是夜深她冷了,她手指微凉。
而这凉意渗入他肌肤,在这夜色里,让他愈发清醒。
他清楚的感受到她喷在他额头上的呼吸,以及长发垂下,在他发上额间扫动,带来微微的痒,淡淡的清香落下,把他萦绕。
这一刻,这里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夏炽热,秋萧瑟,冬寒霜,春回暖,一年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