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庄绵离开了被褥,四周的凉意一瞬从四面八方涌来,把她包裹,让她身子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贺淮顷脚步止住,看怀里的人,她眉头皱的是愈发紧了,唇瓣微张,似很难受。

他能感觉到她喷在他身上的呼吸,烫的吓人。

五指收紧,把她放回床上,盖上被子,然后去衣帽间,拿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出来,把她裹住,这才拦腰抱起她,大步出了去。

庄绵已然烧的人迷糊,没有意识了。

但当贺淮顷抱起她的那一刻,她是有感觉的,只是她身子很重,眼皮亦很重,她睁不开眼,亦动不了。只觉得身子又冷又热,像压了一块巨石,是前所未有的难受。

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司机看见贺淮顷出来,立刻打开后座车门。

贺淮顷抱着庄绵上车,沉声:“去最近的医院。”

“是,贺总。”

车子极快驶出酒店,快速行驶在夜色中。

贺淮顷抱着庄绵,感受着她极高的体温,不曾放开。而庄绵似乎觉得冷,整个人下意识往他怀里缩,身子也蜷缩起来。

贺淮顷垂眸,看这主动靠近他的人,她似极冷,身子在他怀里微微的颤,而她不受控制的靠近他,不断靠近,吸取他身上的热源。

这一刻的她不再对他排斥,不再疏离,更不再警惕戒备和害怕,她对他依赖、信任,就好似那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怎么都不会放。

他曾想过她的靠近,想她对他如对温为笙一般,甚至胜过温为笙。

第441章

但却不曾想,这样的靠近,放下戒心,对他信赖,是在这样的时候。

他手臂紧紧抱着她,五指也紧扣她的腰,把她圈在他的世界里,让她吸取他身上的温度,让她不那么难受。

可这一刻,突然的,他却想要放开。

放开他对她的禁锢。

眸中沉沉的暗色涌动,里面的紧张在乎变了,就如那隐匿在暗处的狼,终于走了出来,走向他的猎物。

指尖动,他强势的力道松开,她在他怀里亦跟着脱离。

然,在他松开那一刻,她所紧贴的热源便远离,几乎是一瞬的,她极快反应,身子主动贴到他胸膛,甚至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衬衫,然后身子不断的往他怀里靠,不断。

这样的庄绵,何曾有过?

不曾。

即便是温为笙,她也不曾这样过。

心中的口子只开了一条缝,但随着她的主动靠近,那缝隙一瞬变大,里面深压的黑暗涌出,那些深埋已久的魔猛的冲出,在他身体里放肆起来。

他五指不再仅是松开,而是离开她的腰,包括他的手臂,不再和她身子相贴,他一点点离开她,看似远离。

而他越是离开,她便越是朝他靠,他越是放开她,她便越是抓紧他。

他不用强行禁锢,不用压抑忍耐,她便自动走进他的牢笼,自己把自己锁上,不再出来。

此时此刻,贺淮顷手完全的放开,他眼眸凝着前方,那深寂的夜,他心中的魔疯了般的猖獗叫嚣起来。

他想,他真是疯了。

是的,疯了。

凌晨一点多的夜,汇城的街道上已然没什么车了,一路上除了红绿灯,可以说畅通无阻,不过十几分钟,车子便停在医院外。

十几分钟很短,但这个时间对于今夜的贺淮顷来说,却有一个世纪那般久。

医生已经联系了,此时和护士一起推着轮床站在医院大门外等着,看见车子停下,立刻便把轮床推过来。

贺淮顷看着怀里的人,她脸埋在他胸膛,呼吸尽数喷在他心口,如一把地狱烈火不断的在他心里烧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