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小憩的老太太一听到有人唤自己名字就知?道等的人已经来了。

眼睛还没睁开就先笑?了起来,饱腹一顿后产生?的困顿也随即飞走。

两?位老人的双手紧紧握到一起,只不过是互相对望笑?着,仿佛就已说尽了千言万语。

“老唐精神?头看着不错。”

另一个?单人沙发上?,头发半白的老爷子取下围巾,又将西服扣子解开,大马金刀地靠坐到沙发背上?。

“哪能跟你比,瞧你这?容光焕发的样?儿,一顿饭能吃四十个?饺子吧。”

李副院长的母亲姓唐。

与刚来的老夫妻是多年老友,男人叫王达源,女人叫陈香秀。

两?家人初识于来寿北的火车,一晃认识都已经四十多年,刚来时这?座城市连电都没有,到如今已经用上?了各种家电。

沧海桑田世事变化,快得恍如隔世。

“咱们都老啰……”王达源叹气,目光在客厅四散的李家子孙身上?划过,更是感慨:“晚年你儿孙饶膝,比我和老陈强了不知?多少。”

“你家老大老二今年过年都不回来?”唐老太太皱眉道。

她是算了王家两?个?孩子都来,所以才?会说邀请了几个?客人。

“老大有任务在身,请不到假,老二说是要去丈母娘家过年。”王达源说。

“老二年年都去丈母娘家过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入赘人女同志家了。”

陈香秀苦涩摇头。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李家人口?不多,但?家里一盘散沙。

“老二还是怨你们当初的事?”

唐老太太问得直接,就算知?道这?件事是王家不能提的旧事,也不妨碍她大胆提起。

王达源摆手,面上?同样?泛起苦涩。

“老二这?些?年还一直在找?”唐老太太又问。

寿北这?么大,想?要找一个?连名字都没起就丢失的娃娃有多难不言而喻。

纵使如此艰难,王老二还是在不知?疲倦地到处寻找。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二就是个?牛脾气,一天不找到孩子他恐怕一天都不会回这?个?家。”陈香秀说着说着都带上?了哭腔。

“大过年的,别说那些?伤心的事。”王达源提起精神?,突然吸了几下鼻子笑?:“香味都飘厨房来了。”

“为了招待你俩,我今天可是犯了回资本主义作?风,专门把大厨请到了家里来做饭。”

唐老太太连说一口?气都没不带半点喘,惊得李家人全都望着她继续说笑?。

“抠门老唐请客,那我可得多吃点。”

“可拉倒吧,也不知?道是谁抠,当年连玉米棒子都晒干了磨成粉吃。”

“玉米棒子咋了!只要能填饱肚子。”

“只管上?头不管下头,也不知?是谁蹲茅房里拉不出来叫唤的……”

说说笑?笑?,回忆往昔。

直到薛山辉跑到客厅来说菜已经准备好了。

小辈们忙去厨房端菜,打开蜂窝煤炉灶口?,把最大的一口?铁锅放上?。

锅子里一整条炖鱼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秦溪端着面盆跟在后头,当着众人面把玉米饼子贴到锅边,末了笑?着说了句:“饼子熟就能吃了。”

“就是这?味儿!”

王达源右手扇动?,不停嗅着锅盖下冒出的香味。

“小同志是北方人?” 陈香秀好奇问道。

秦溪熟练地贴玉米饼子时,陈香秀就有这?姑娘是地道北方人的感觉。

年纪轻轻手法就如此熟练,除了长辈言传身教,还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