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
人家觉着她缺心眼,雇个傻子,可沈渺觉得这样挺好的,有余是最好的保密人员,做事勤快不抱怨,也不会去外头和?别?人说闲话,还不会偷懒,工钱还比正常人低呢。
听着有余站在水池边继续哗啦啦地洗碗,她总算能安心做自己的面了。
就?在这时,有两个身着纳纱大袖衫、系百褶襦裙的少女迈进了铺子的门。沈渺听见声音,从窗洞看出去,便发现?她们身边都陪侍着伺候的下人。
似乎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娘子。
而二?人一进门,便下意识抬头去看墙上的食单,其中一个瓜子脸的说了声“还算有些童趣。”,便又接着看下去,一下看见了墙上那两幅字画。
一开始似乎没看清,瓜子脸还与另一个圆脸的小娘子感叹道:“这隐藏在闹市中,一个小小的脚店食肆,竟也满墙都是字呢,倒是有些让人新奇了……我看看这写的是什?么?嗳?嗯?这笔锋好生熟悉,不对……不对……”她好奇的声音戛然?而止,最终彻底变成?了惊诧:“这不是九哥儿的字么?”
圆脸的也有些发愣,喃喃道:“是呢,的确是九哥儿的字呢,署名?落款是谢九,敲的章也是九哥儿常用的小闲章,刻的是‘关山’。”
这下犹如?晴天?霹雳,那瓜子脸的小娘子神色动摇难过,指着那字画,手指都微微有些抖:“九哥儿的字,我求了好几次他?都不肯为我写,怎会挂在这儿?”
第42章 吃蛋炒饭 人唯此一生,何为真乐?……
谢祁是个怎样?的人呢?
在冯七娘心中, 他有礼有节,却又疏离得难以?亲近,他生得温柔, 待人接物也?风度翩翩, 却反倒令她?永远都无法靠近他。
自打谢祁经童子试考入辟雍书?院,分到冯博士门下,冯七娘便与他相识了?,可是这么多年了?,谢祁待她?, 一如既往,客套得好似才认识三日一般。
听闻谢祁书?画一绝, 冯七娘便也?努力练字学画;又听闻他横笛而奏,无比动人;冯七娘便央求母亲为她?延女师学萧, 盼望有一日能?与其笛萧相和;后来她?又听爹爹称赞谢祁的诗词清丽通透、满怀冰雪,极有灵气。她?便也?苦心专研做诗写赋,还托兄长夹在自己的诗文集中,请他品鉴。
可是谢祁数年来, 从未曾真的回应过这份钦慕,他从来不收她?绣的荷包与手帕,甚至只是她?手作的毛笔, 也?会退回;她?去学舍外等候兄长,目光却总流连在他身上,有同窗起哄取笑, 他立刻便会严词制止;即便岁时贺庆, 谢祁上门拜会爹爹,与她?遇见,也?从不单独与她?说话?, 只有一句:“弟子谢祁愿先生阖家?福乐永康、平安百福。”
连说几句话?都难,更别提能?得到谢祁亲自赠与的诗词、字画了?!冯七娘的确偷偷地集了?好些谢祁的诗,可那些都是从兄长书?房抢来的那都是谢祁与兄长书?信来往时写给兄长的,要?不写着?【重游陈州观月楼有感呈冯大】,要?不又写着?【游黄山寄居僧院赠冯大】。
可如今她?视若珍宝的字迹,就这样?大喇喇地贴在一家?小食肆中,她?怎能?不大受打击?
冯七娘捂住脸,扭头就跑。
十一娘见她?忽然跑了?,在友人和美食中挣扎了?片刻,跺了?跺脚,还是掉了?头忙追出?去:“七娘!七娘!你等等我!”
于是她?们身边的仆从也?跟着?一溜烟跑了?出?去。
沈渺洗了?手刚从灶房里迎出?来,铺子里已空了?,只剩一片半空中翻卷的落叶。她?呆呆地想:“我刚刚是出?现幻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