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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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太多?不幸福, 导致自己的心上也?结了厚厚一层痂,本以为谁都无法撬开,谁知却被九哥儿春风化雨一般,一点点撬开了。

漕船上那?一页温雅的字、谢家的雨、薛涛笺上的点菜单、春庄上共同吹过?的风、她与他才?懂的十枚铜板……九哥儿说他遇见了她才?觉着幸运。沈渺却也?觉得?自己走的每一步似乎也?因九哥儿一家人而幸运。

沈渺心一横, 也?抬起眼来。

“九哥儿。”

她呼出一点点白气,两人之间?还萦绕着甜粥的气息,她藏在袖子里的手, 有些紧张得?冒汗,但她的双眼却一直望着谢祁,下意识想透过?他的双眼确认什么。

直到, 她看?到自己的身影变得?小小的, 倒映在他眼底,清晰得?像两簇火苗,她便也?跟着笑了。

“九哥儿, 谢谢你。”沈渺这时才?松开了自己袖中的手,她放松下来,发?自内心地对?谢祁说道,“这世间?谈及男女终身,总要先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算礼数周全,否则便是不尊重?、不要脸、私相授受。我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但我或许天?性离经叛道,又或许脸皮厚些,此时若有人先请媒人上门来转达心意,以求婚好,我只怕不会给好脸色。”

今日九哥儿若是请媒人上门来表白,沈渺便只会觉得?冒犯反感,之后再不想理会他了。其实她也?一直都在努力融入这个世道,想着入乡随俗,想着过?“顺时而养”的日子,在这世界的规则里以求生存。

但有些事,是她哪怕身处这个世界,也?会是她的“顽疾”,不愿去治愈的。

她自小便是这样,倔驴一个。不论大事小事,只要事关她的事情,都要问过?她的意愿,她愿意才?会去做;反之她便当做清风过?耳、犬吠而已。

不论是谁,勉强不得?。

今生,她身为沈大姐儿,没了父母,但还有大伯。依照这时的婚律,裁决她终身的便成了沈大伯与丁氏。九哥儿若是谨守礼教,媒人甚至不必来杨柳东巷,直接去外城的沈大米粮铺便能决定她的一生了。

幸好沈大伯与丁氏还没无聊到以婚事来拿捏恶心她,否则这亲戚是彻底不必再做了。

所以她很感谢今日九哥儿的“无礼”。她宁愿如今日这般,喝着甜粥,赏着冬雪,“无媒无聘”地听九哥儿说些心里话。

此时此刻,她至少是个人。

谢祁几乎是话音刚落,便知晓沈渺的意思了,尤其沈娘子吃着那?甜粥,眼里还闪动着些许好奇,似乎奇怪,他这样一个长于大族、受宗法约束的人,怎会养出如此的性子。

他弯了弯眼眸,眉眼温润地笑道:“我与沈娘子说说我的事吧。”

人的悲欢难以相通,有些谢祁如今能笑着说出来供人一乐的倒霉事,其实曾如利刃一般剖开过?他的心肺五脏,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

语言其实也?是有杀人之力的。幼时还懵懂无知时,他便已听过?诸如“命不好”、“恐会早夭”、“观其命理,八字多?舛,凶煞叠见,或克双亲”之类的话了。

越是小的孩子,伤起人来,愈是厉害。谢祁与谢家堂兄弟都不亲近,便是因幼时被他们嫌弃疏远,还要背地里嘲笑“扫把星转了世,可别被九哥儿碰着,回头要倒霉一辈子的!”

谢家是有族学的,幼时谢祁与谢祒都在族学中就学。不过?才?读了两年,谢祒便为保护他打?遍族学无敌手,惹得?二婶三婶以及其他旁支的长辈几乎日日都领着自家孩子来阿娘面前?告状,大房与二房、三房之间?的诸多?龃龉嫌隙似乎也?是因他而始。

但阿娘不论旁人如何说,一直如衡岳高山一般,坚定护着他。有些族人仗着身为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