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调料也全凭手感,东抓一把紫菜、西抓一把虾皮,挖一点葱油,撒点盐、鸡精提鲜,馄饨烫熟捞出后,便将这汤热热地淋上去,若是馄饨提前包好冻上的,做起来五六分钟也就好了。
瞧着随性粗矿,可偏偏吃起来味道真不赖,汤味鲜亮、清醇,她特爱吃。
福兴前主家那是十分精细讲究的做法,所以?一早便得起来熬汤底了。
说话间,福兴已?经包好了一簸箕的小馄饨,个个都是胖乎乎的身子,还?拖着纤薄的皮衣,投入水中活似一只只白?色长尾金鱼。
他起身,用长筷子拨动汤水,怕馄饨上下翻滚时粘锅,一边搅动着,还?与沈渺又说起这段日子的汴京新闻:“娘子,昨日街上好似便没见有厢军押送犯人?了,想来这些案子要结了。”
他前几天出门正好撞见押送犯事郭氏族人?的囚车,作为亲眼看着自己前头那主家败落流放的仆人?,他一开始瞧着那一辆辆装着人?的囚车从面前驶过,心里还?有些不落忍。
直到他在?街边人?群里站着看了一刻钟,那查封抄没郭氏家产、田产的骡车箱子垒箱子,脚都站酸了这车还?没望到头,他那一点不忍又飞了。
他还?在?心里骂自己:他一个当奴仆的,不过十二两就叫牙保卖了,还?替人?操这门子心呢。
于是也不看了,转身回来了。
沈渺认同地点点头,既然?这两日街上清静了,想必官家估摸着是彻底抄完了。
但谢家和冯家好像不在?这次查抄的范围里。沈渺这段日子也打听到了,官家细数了以?郭家为典型的七大士族共计五十几项大罪,这些姓氏的族人?有在?朝为官的全都免官;有犯罪的,流放三千里,终身不得回京;甚至有些被判为首恶的,还?被禁锢三代不得科考。这旨意?如今已?颁告天下,算是把那些上榜的士族狠狠钉死在?耻辱柱上。
郭家那些鱼肉百姓、恶意?争水投毒逼死人?的族人?与奴仆几乎都被叛发配岭南,而薛家相同罪行?的犯人?却流放到幽州、莫州、瀛洲等北方边境州府。
听说发配到岭南的犯人?便是去船坞里当纤夫,流放北边便是去修长城。
至于为何分两头扔,福兴倒显得很有经验:“那郭家的祖籍一定?在?北方,因此将他往最南边送;那薛家祖籍只怕在?南边,所以?便将他往北边送。我前主家便是如此。”
这流放分配还?挺科学,否则北方回北方,南方回南方,那流放不就成回快乐老家了?沈渺先是点头,之?后想起来福兴的前主家也是如此,不由惊讶:“你前主家这样爱吃鸡和馄饨,竟不是南人??”
“不是啊,他们祖籍是京东路德州的,德州人?没有不爱吃鸡的。至于馄饨,原是从角子化来,也并非南食。”福兴疑惑地挠挠头。
沈渺被他这么一说便想起来了,她穿之?前其?实一直以?为馄饨是一道在?南方水乡里孕育而生?的食物,但后来她跟外?公?探讨美食的沿革与历史时,外?公?好似提过了一嘴,如今很多南方的食物,都是随着魏晋“衣冠南渡”,才渐渐在?南方流传演化开来的。
馄饨的历史说法也很多。
有人?说馄饨其?实与汉人?对匈奴的憎恨有关,相传当时北方匈奴部落中有浑、屯两个姓氏的首领,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汉朝边民对其?恨之?入骨,于是用肉馅包成角儿,取“浑”与“屯”之?音,呼作“馄饨”,要把他们吃了泄愤……但这个故事可信度太低了。
直到唐朝,馄饨都还?叫“馉饳”呢,古时发音也与现代天差地别,沈渺后来认定?这八成是骗小孩的传说。
也有人?说,春秋战国时期,便已?有馄饨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来宋朝那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