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墙头叫凉风一吹,冯元那被忽悠瘸了的头脑又?清醒过来,不对?,不对?劲,好哇,这几个小?子皮痒了,还敢用?他作筏子了!说什么吃不饱饭,当家里日日往来的仆从都是摆设?
可?谁叫他摊上这么三个学生呢?书院里的讲学博士手下大多都有十来个学生,但冯元性情高傲,嫌弃旁的学子愚钝,只?肯教谢祁、尚岸与宁
春鈤
奕三人,山长自然?也?没法子,谁叫冯家是书院的大财主呢!
此时讲究事师如事父,师生之间情同父子。他便也?只?能宽容这三个不省心的学生了!冯元拿眼斜了斜他们,语气凉凉地问?道:“行了,下不为例,我便也?不追究你?们逃学之责了,那你?们倒是说说,这是想要去哪儿果腹?”
“先生不知,那沈记汤饼铺出了新菜,听闻极为美味,我等便是想略尝尝鲜。”宁奕早已蠢蠢欲动,“先生好风雅,今日可?是坐在墙头观月?若是闲暇无事,不如与我等同去?”
冯元轻咳一声,颊上泛起一丝红晕,捋了捋胡子,顺驴子下坡地答应了。
于是翻墙觅食的便成了师生四人及一猫,谢祁与两位损友挤在冯元的马车里。他怕麒麟被挤着,便将熟睡的小?奶猫揣在衣襟里,只?露出个小?小?的猫头,便这样往沈记汤饼铺疾驰而去。
等他们入了内城,到了杨柳东巷,才知晓沈记今夜生意有多么红火。
师生四人下了马车,未及门前,便闻喧哗之声,热闹非凡。
沈记汤饼铺店内店外都坐满了,铺子边上还罢了一溜的小?板凳,不少人手持竹签坐着等候,有两个穿得滑稽喜庆的壮汉子,显然?是临时雇来的,他们身上贴着围炉烤鱼的画,一人吹喇叭一人高声吆喝:“小?桌十三号!谁是小?桌十三号!轮着你?啦!沈记喊你?来吃鱼啦!快来!过了号可?叫下一桌咯!”
四人好不容易才挤进人堆里,才发现不仅门口多摆了桌椅,连沈记的后院、巷子里都临时加了四五张桌子,不少人已经坐下了,满眼新鲜地等着上菜。
隔壁的顾婶娘端着陶炉穿梭在人群中,帮沈娘子端菜;年婶娘也?来了,帮着收碗加炭;湘姐儿围着小?围裙,仗着人小?灵活,飞快在铺子里外穿梭,她记下每一桌点?的菜,又?噔噔噔地跑到柜台处大声告诉里头忙碌的阿姊:“阿姊,再?加豆豉烤鱼一份!脆皮烤鱼两份!葱蒜都吃,少些?辣!”
灶房里,沈渺还算从容,她同时起了三个锅煎鱼,有余则坐在小?板凳上,努力而专心,刷碗的丝瓜囊都快刷出火星子了。陈汌坐在轮椅上也?没闲着,膝上放着个藤筐,推着轮椅从柴房里一趟趟运炭火过来。
此时,正好顾婶娘端着一份热气腾腾的烤鱼经过谢祁四人身边,要送到门口坐着的食客桌上。
宁奕探头一看,口水便险些?滴下来了。
鱼烤得色泽金黄,炭火炙烤的焦痕油光熠熠,鱼身上铺满了花椒蒜末与青葱,鱼身下满满当当都是菜蔬,辛辣之味直扑鼻腔,再?嗅一下,鱼的鲜美与诸般香料交融,真是直勾人腹中馋虫。
身边还有已经吃上了的,宁奕又?伸长脖子,羡慕地看着那食客夹一块鱼肉,鱼肉嫩得微微颤动,送入口中,那人立刻惊喜道:“果真美味!等了那么久,没白等。”
他擦了擦嘴,等不及了,拉着尚岸赶忙去外头取竹签子去了。
唯独谢祁站在那儿,目光远远地越过无数人,在热腾腾的烟火气息中,模糊又?匆忙地抬眼一望。柜台上的窗口,为了上菜便利,帘子都挽了起来,沈娘子忙碌的身影在腾腾的白雾中若隐若现。
“哎呀,叔叔,你?还没会账呢!”
湘姐儿忽然?着急地大喊,她追着一个脚下匆匆想趁机溜出铺子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