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朝深吸了口气,叶限的任性妄为她是有见识的。但却没有像今天这样深刻,她行了礼对冯氏道:“祖母,我有几句话对世子爷说……”让她先避出中堂。反正话她是要说明白的,也不在意别的东西了。
冯氏看了顾锦朝一眼,欲言又止,却还是退了出去。
锦朝想了想,对叶限道:“世子爷,您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您是世子爷,世俗的东西在您眼里算什么呢。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个女子,而且就将要嫁人了,我还能怎么办?”
叶限看着她许久,才开口说:“有我护着你,你怕什么,我看谁敢把你怎么样?”
锦朝要被他气笑了。
“您是不怕,但是我怕。您要是真的为我好,就不要来找我了……”
锦朝屈身行礼,“就当是,我帮过您的回报吧。”说完走出了中堂。
她只当他是一时兴起吧,心中肯定还恼怒他做事莽撞。
叶限垂下眼帘不再说话,好像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闹剧一样。他带着死士从长兴侯府出来,想来救她,顾锦朝却嫌他是个麻烦。
叶限所有强压的疲惫都涌上来,他毕竟是很久没有休息了。
他走出中堂之后站了许久,顾家到处张灯结彩,能听到一墙之隔外热闹的声音。冯氏还站在一旁,似乎想和他说什么,叶限却摆了摆手,低声对李先槐说:“回府吧。”
他说过有求必应的。
不能肆意妄为,害了她。
只要这事是她愿意的,他没有理由插手太多。而且锦朝也不愿意他插手……
叶限的手紧紧的握着,被咬的伤口隐隐地疼起来。
第199章 继母
叶限回到长兴候府的时候,高氏坐在书房里等他。
“你祖父身体不好,先去睡下了。孽子……”高氏低声说了句,却默默地开始垂泪,“咱们府如今这样的境遇,你父亲伤及了根本,平时连重物都端不得。长兴侯府就指望着你了,你呢?你做的什么混账事……”
叶限带着人出去后,老侯爷随即派了人跟在他身后。
里头的情景虽然瞧不见,但是叶限作为长兴候世子爷进去,本该受到礼遇才是。里头却半点动静都没有……肯定是不正常的。高氏问他:“你究竟想怎么样?母亲说过了,顾锦朝那样的女子是不配咱们长兴候家的身份的,何况她如今已经和陈三爷说亲了……”
高氏坐在烛火旁边喃喃地说着,侧影投在窗格上,叶限看到她鬓角有几缕白发。父亲病的这些日子里,母亲比父亲瘦得还厉害,手腕上那个镯子,套着本来还没这么宽松的。如今过大的袖口和垂落的玉镯空落落的,显得她的手骨细瘦无比。
高氏背脊挺得笔直,看也不看他。
母亲本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一手小篆写得比寻常读书人还好。从小顺风顺水的,别人也都是夸她沉稳大气。好像她所遭遇的所有不好,都在他这个儿子身上了似的……
叶限不由得有些愧疚,就算高氏再怎么轻蔑顾锦朝,那也是他的母亲,他不该这么冷淡。
他小时候病得要死了,高氏整天整天陪着他,和他玩翻绳,哄他高兴。只有在他看不到的时候,高氏才偷偷抹眼泪。却从来不把这种感觉传递给孩子。
顾锦朝咬在手上那口还在隐隐地疼。
叶限叹了口气,声音轻了些:“都亥时了,您该回去歇息了。”
高氏抬头看着他,眼眶还是红肿的。
叶限只能说:“您让我一个人想想,可以吗?”
高氏才站起来,好像想对叶限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蠕动着嘴唇:“这事……我和你祖父都说要瞒着你父亲,你也别说。”
高氏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