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恋爱过”我盯着他的倒影继续说。

“我差点结婚了，你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来接我？”我转过头终于问出我们此刻最浅显但深重的问题。

“我想确认一些事情”他看着我，眼睛似一泉清溪。他似乎已经等待着这个问题许久许久了。

“那你现在确认了吗”我看着那汪清溪，回以目光灼灼

“嗯，刚才已经确认了”

语毕，他伸出右手，越过我的肩膀在公交车映出他倒影的玻璃窗户上写字，他的手指在玻璃上一笔一画的写着，指尖刚劲有力。

公交车里暖和的温度和外面的低温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玻璃上生出层层白雾，这种物理反应现象叫液化。他果决的写着，食指上沾满了水雾气。他的字写得极其工整。

“这就是答案”写完最后一笔，他对我道。

我望向那个答案。

玻璃上「陈橙」两个字，印在他的倒影里。

这是我见过最穿透灵魂的表白，我的初恋是世界上最纯粹的，伟大的初恋。

我后来回忆起我和李询在一起的时光，我们从来没和对方说过一句爱，一句喜欢，我们只是无数次的写下和呼喊对方的名字。

我看着那个答案，内心无法不触动，我开口问李询“是因为这半年我一直招惹你吗”？

李询像是回忆起了我莫名其妙的探视，研究和好奇。他微笑着摇头反问道“陈橙，你还知道你是招惹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没有回复他。

李询理顺我揉乱的头发，轻声的说“是因为你看见了我”

我不太理解他的意思问“看见？”

李询看着玻璃上我的名字化成水珠一滴滴往下坠落，他抬起右手擦掉了那两个字。

“陈橙，我第一次被人看见”李询若有所思道“从我记事起”

我是在那天知道了李询童年过往的，刘文只是说了很少的一部份事实，我暂时还不想在这里说出来，如果你愿意继续耐心听我讲下去的话。

我抬头问李询“李询，那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李询缄默的看向我，似乎是在做一些心里建设，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陈橙，你不需要今天告诉我的”

我反驳他道“李询，我很叛逆的，我就非要今天说”

李询无奈但很坚定的对我道“陈橙，我要的不是怜悯，也不需要同情”他说着声音带了一点颤抖，整个人有些紧张起来。

我侧身背靠着他，对着玻璃哈气，让雾气聚集的更浓一些，然后抬手也在玻璃上也写下了两个字。

「阿询」

我感觉到他整个人身体一顿，他缓缓的抬起手，手掌覆盖在我停留在他名字边上的那只手，然后他轻轻握住了我写字的那只手，初时克制轻柔，慢慢的越握越紧。

这个动作刚好可以让我斜靠在他怀里，他轻缓的将我揽了过去，低头在我头发上落下了一个吻，极轻，如同呼吸一样。

他并没有放下握着的我的手，他的手指与我的手指交缠着，他带着我的手胡乱的在玻璃上涂鸦着。眷恋的空气弥漫着我们，我依恋的看着我的手指在他的带领下飞舞着，盘旋着，犹如蝴蝶盛开。

公交车快入站的时候，我回头才发现李询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他竟然累得睡着了。

“李询”我喊着推醒他。他睁开眼睛，微微适应了一下。

“我们到站了，要下车了”

李询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我下车“不好意思，我不知不觉睡着了”他和我道歉。

“不许你道歉，李询”我打断他“这又不是需要道歉的事情”

李询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