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钦却动了,于马背上倾身向前,“赵大人来做什么?”

赵嫣道,“我来送行。”

“送何人?可是赵茗?”

赵嫣目光在他身后的黑甲中转了一圈,并没有瞧到赵茗的影子。

“他随宁轲已经先行拔营,护送我母亲前往西北。”

秦王的声音冷淡了几分,勒着乌追,便要离开。

一只细白的手却握住了他勒住的乌追的缰绳,他的力道不大,乌追却停了下来。

“也来送殿下。”

秦王勒停了马,视线落在了童章身上。

童章便以为有事相商,尽管他不明白和赵嫣这样的奸佞小人有何可说,但他还是尽职尽责的疏散了周围的黑甲。

旷野便只剩下了这二人。

风拂乱了发,耳畔是草叶被风卷起的沙沙声。

秦王目光落在了赵嫣腰间的金刀上,“大人拿着本王的金刀,这是不准备还了?”

“殿下愿意相赠?”

“本王用命换来的金刀没有那么好拿。”男人唇角一折。

赵嫣便道,“这金刀……”

沾了病人的血,拿上战场不吉利。

秦王纵身下了马。

伸手按在了他的脑后,薄唇印了下来,堵住了赵嫣要说出口的后半句。

男人粗砺的气息侵略进了口腔。

赵嫣挣扎不过他,攥着金刀的手指微微颤动。

若是他想,金刀出鞘,能砍下来这轻薄之人的脑袋。

秦王在他耳畔轻声道,“要么杀了本王,要么就受着。”

有些任性的威胁。

良久,赵嫣终于认命似的,金刀重重砸落在了地上。

年轻男人的呼吸重了起来。

将他推搡在了草地上。

“赵长宁,你别后悔。”

呼吸炽热,赵嫣的双颊绯红,在他身下细细的喘息,轻轻的回应着他的吻。

楚钦这一生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刻。

仅仅只是一个回应,便像是一阵烈火在他心头焚烧过,所经之地寸草不生。

灼热的情感涌动成了强悍的侵伐。

白/皙的肤色在六月娇嫩的草叶上绽开,墨一样的发沾染了夏天的青色,身下的人酡红着脸,眼瞳有些迷茫。

灼热的欲/望抵在身下的时候,赵嫣忽然浑身开始抖了起来,失去血色的唇瓣张了张,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楚钦低声叹息,到底将他从草地上拿自己的外衫裹了起来,将人禁锢在了怀中,一下一下的安抚。

“没事了,没事了。”

赵嫣只是睁着眼睛,眼底没有泪,两排牙齿紧紧的咬着唇,凌乱的发丝散在楚钦的铠甲上,眼中有几分狼狈。

“赵长宁,你记着,本王等你愿意了,永远不会强迫你。”

年轻将军粗砺的手指拢开了他乌发覆盖的面颊,捧着他的脸颊,在他唇瓣轻轻咬了下。

“你知道西北有什么?”

赵嫣没有说话,楚钦便道,

“西北有成群的骆驼和马,你这样的肯定没有喝过马奶。那里的姑娘都胆子大的很。见到像你这样俊俏的郎君是要挡道劫回府中的。”

怀中的人果然笑了声。

“那里的男人个子都像本王这般高,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大约是喝马奶长大的。”怀中的人认真分析着秦王无意间的玩笑话,“同京城不同,京城食五谷,所以相比西北人矮小,常平都比京城的大部分人高一些。”

赵嫣这样的人,看起来做什么都从容漂亮,外覆朽木,内有根骨,世人眼拙,只把金玉当败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