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西北军劫走的人是谁?

于小野的脑海中划过一条苍白纤细的手臂,其上布满累累伤痕。

是什么人能让众臣讳莫如深,惊动西北军的人马拼死护卫,连陛下也因他失态。

赵茗在医馆中养了两日的伤便匆匆上路,于小野纵然十分小心也不免留下痕迹,在第三日的时候赵茗兜着圈子走了好几次弯路,在往潼关去的一道山坳中隐匿行迹,于小野行至山坳的时候一轮明月正当空,漆黑夜幕中听闻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

于小野环顾四周,心道不好。

果然赵茗趁夜色从树梢冲将而至,手中一柄带着干涸血迹的刀直杀而来,粼粼月下闪着冰冷寒芒。

于小野一招闪过,与赵茗勾缠一处。

他二人均是西北军帐下的精英,多番对招赵茗因伤口未愈渐落下风,被于小野所制,于小野遂将赵茗捆了起来,伸手扯下赵茗腰间令牌拿在手心把玩,“你这令牌倒是别致。”

于小野用来捆着赵茗的绳子几乎勒进皮肉。

赵茗无法挣扎,咬牙道,“小爷的令牌与你有什么关系?”

于小野掂了掂手中上书赵茗二字的令牌,从腰间摘下了自己珍藏多年已经生锈的令牌。两枚令牌除了名字之外一模一样,侧后方卷龙纹走向为左,颜色呈深玄色。

于小野在赵茗腿弯处恶劣地踩了一脚道,“我曾是西北军的人。”

赵茗睁大了眼睛。

于小野索性摘下自己覆面之物,一收吊儿郎当之态,“无论发生什么我必不会妨碍殿下大事。”

赵茗上下扫视于小野冷笑,“原来是你,若非是你狗皇帝早已死在我刀下。”

于小野叹息,“主帅不计后果连累自己的兵全军覆没,倒都是我的过错?我勤王救驾有何不对?”

赵茗不语,眼中血红。

于小野道,“曾因我的过错导致西北军军心大乱,故才被逐出军营守陵,当年的我与现在的你如出一辙,我时刻想着赎罪,而你在做什么?”

赵茗准备回去看他的兄长一眼。

无论赵长宁是生是死,他必在楚钦面前以死谢罪。

这些他没有必要同于小野说。

于小野道,“带我去见殿下。”

赵茗冷道,“你见殿下做什么?”

于小野盯着早已生锈的令牌道,“这令牌我已不配拿着,借此机会亲自交还给殿下也算是了一桩心愿。”

赵茗道,“若我不呢?”

于小野道,“你一日不答应我便一日不放你,也不知道能否见到那人最后一面,我沿路跟你两日。你浑身是伤草草医治了事,西北王劫走的人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于小野的话直击七寸,赵茗额上青筋暴起,被捆缚的双手握成拳状。

于小野从地上折了一根野草放进口中,野草上冰冷的碎雪被温暖的口腔融化。

良久于小野终于听到赵茗的声音,“你若是胆敢将西北王的踪迹泄露,我必不饶你。”

于小野弯了弯眼睛,“我绝不泄露殿下的行踪。”

十日后,于小野带一件血衣回京复命。

贴身伺候的宫女那一日看到年轻的皇帝手中捧着一件破旧衣裳猛地咳出了一口鲜红的血,面色惨白如纸,全身抽搐发抖,沈浮鸢与朱旻盛连夜召了数十位太医诊治,原来是因心神剧振引发体内的寒疾,寒疾来势汹汹,竟一时无解。

第二百三十二章

皇帝的寒疾发作四日余才略有缓和,大病一场的年轻帝王自闭殿门,形销骨立,本便阴鸷的眉眼越发森冷,如同从幽冥中攀锁爬行的恶鬼,毫无曾经威严仪态,杖毙数名近前的宫侍,只朱旻盛一人能在御前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