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没有看到高枝上的雪雕,也没有看到成群的骆驼和马。
草原如此辽阔,却容不下一个赵嫣。
可彼时丹砂未解,刘燕卿不肯同来,当真要看着赵嫣死在他怀中?
这三年漫长的仿佛过了一生。
他于酒中行将腐朽。
三年之期已至。
丹砂已解,京城再无人能桎梏他。
赵长宁,我来接你回家。
他与赵茗一路披星戴月,数日未歇。
而京城却四处张贴赵嫣的悬赏告示。
楚钰终究没有捂住赵嫣活着的消息,被朝廷的众臣钻了空子。
他当真是高估了楚钰的本事。
而此时的楚钦从未想过,赵嫣活着的消息也许是他刻意被人发现。
众臣相逼,楚钰不会替赵嫣翻案,便不得不将人送回西北。
却又为何会闹到悬赏缉拿这样的地步?
楚钦握紧腰间的弯刀。
除非楚钰不肯将人送回西北。
明明有两条生路,楚钰竟是选择了最后一条死路吗?
楚钦双目血红,额头上青色的筋跳动。
悬赏告示已出,说明赵嫣逃了。
刘燕卿自身难保,无力替他谋策。
赵嫣会逃到什么地方?
此时茶馆外传来兵戈之音,行来一队京城的官差。
官差入内,人声不再喧哗。
楚钦与赵茗压低斗笠。
为首的官差四处查看,撤走了张贴在茶馆的悬赏告示后离开。
待官差离开,人群议论纷纷。
“这告示为何忽然撤走?”
“兴许已经抓到了逃犯?”
赵茗猛地站了起来。
楚钦厉声道,“坐下!”
赵茗面色惨白,“我哥哥一一”
楚钦咬牙,“应当只是知道了他在什么地方,不需要百姓提供的线索所以才撤走了告示。人没有抓到。”
赵茗腰间的刀砸在案几上,“皇帝这样将我兄长活着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其心可诛!”
楚钦叹息,心中已有不祥的预感。
这吃人的皇城三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嫣当真是在刘府中度过的吗?
他临行前刻意嘱托,却从未收到来自福宝的书信。
楚钦起身道,“我们暗中跟着朝廷的人马,便能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赵茗点头。
而此时的朝廷调拨大量精兵往皇陵而去。
楚钦在案前置几锭碎银。
店小二拿起银两道,“谢二位爷赏!”
赵茗冷笑,“掌柜吃人血馒头可舒心?”
店小二挑眉道,“二位这是何意?莫非与那佞臣还沾亲带故不成?”
楚钦面沉如铁,“舍弟顽劣,诸位见笑。”
他二人出了茶馆,那说书人的声音还远远飘荡在脑后。
“这赵嫣为苟且偷生,甚至不惜以色相相诱,这一日揽镜自照,衣衫不整地饮足了淫药不知廉耻地爬到了那位大人的床榻上……”
赵茗一拳砸在石墙。
猩红的血滑落石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