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松开了赵嫣,舌尖舔了舔唇角的血迹,看着那张泛着红潮的脸,眼瞳微暗。

冷不防一个巴掌猛地挥了过来,秦王捉住了那只细弱的手掌,气息不稳。

“要打在床上打,现在不行。”

赵嫣低着头剧烈喘息,发丝凌乱,春衫薄透,玉一样的脖颈泛了的一片红漫上眉梢眼角,便透出了勾人的艳色。

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的火焰都要烧了出来。

秦王靠着他极近,并没有更过分的动作,喑哑的嗓音像西北大漠的风沙刮蹭在耳尖,

“替大人办事,本王刚刚只是讨个赏。”

第二十一章

西北威名赫赫的秦王殿下一身刀锋并不曾被京城的锦绣磨损。

是刻意被收敛。

就像宝刀入了襄满钻石的鞘。

即便如此,仍带着凛冽而明亮的刀影,与京城中的别个矜贵公子一眼看出来的不同。

那双带着刀影的眼瞳里映着赵嫣的模样,刀影淡下来,多了几分轻暧风流。

耳尖似乎被烫了。

微微颤了颤。

楚欽含笑松开禁锢,往后退一步。

他腰间时常随身挂着弯月一样的金刀并不似中原之物。

刀声撞击到了腰间挂着的流苏玉坠,发出金石之音。

“你放心,我必保赵茗无恙。”

赵嫣如今对着这秦王殿下,竟是徒然生出了几分同对着赵茗如出一辙的无奈。

“今日之事全当殿下一时糊涂,赵茗便拜托殿下了,秦王府京中若有什么事,殿下尽可找人通报赵府。”

“另外,殿下的衣服已被您身边的丫头收下。”

楚欽眉尾微微挑起来。

赵嫣欲走,却听秦王在他身后忽然道,

“崔嘉那小子拜在了荣家门下,日后小心他。”

赵嫣看了一眼,抿了抿唇,还是道,“谢过殿下。”

楚欽立在秦王府门外,看着赵嫣上了软轿。

那软轿铺着厚厚的软垫,春分时节,轿下仍然烧着红色的炭火。

坐在轿中的人实在是没什么重量,软轿因为太轻,反而吱呀作响。

春萝在他身后悄悄探着脑袋。

小丫头乌黑的发鬓垂下来,水润的眼睛盯着赵家的软轿,直到看不见了影子,忽然红着脸道,“爷,赵大人长得可真好看。”

楚欽眉头一挑,半张俊美的脸颊沉在徐徐光影中。

伸手扯了扯小丫头乌黑的长辫子,“丫头是不是活腻了?不知赵首辅的名声?”

春萝摇头,目光迷惘,“总觉得赵大人与传闻不同。”

半晌,楚欽看着远山道,“是这世道错了。”

春萝乌黑的发辫翻在青葱手指间,眼神懵懂。

他一人的时候便显得冷淡。

刀锋出鞘,褪去了京城的锦绣繁华,凛凛透着寒光。

仿佛万物都装不进那双冰冷的眼瞳,这才是杀名正盛的西北王真正的模样。

在西北没有人称呼他秦王。

他就是西北的王。

楚欽背着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扳指。

远山下是巍峨的皇城,这里因为猜忌和争斗埋葬着他的父亲,母亲,兄弟,也将埋葬他的后辈。

人人死后都是冤魂厉鬼,并不是个好归处。

西北有大漠和雄鹰,有沙漠和草原。

还有绑着铃铛的骆驼和成群的牛羊。

有大块的肉和新酿的美酒,还有一众生死与共的兄弟。

每一个男人的凌云壮志,金戈铁马都在西北边境,大关山之外。

男儿生当带吴钩